黛玉笑道:“是只我们两个去,还是姐妹们都去?”
贾珍笑道:“若她们愿意,我自然欢迎!”
哪知惜春却摇摇头,“我不回去!”
贾珍急了,有些恼道:“平时你在他们家与姐妹们一处伴着我也放心。但现在吵吵嚷嚷的,还是跟我回去!你嫂子们都等你回去。”
惜春还是摇头。
贾珍劝道:“惜春,你是正经宁国府的大小姐,常年住他们这儿,也不是个事儿啊?听哥哥的话,咱们回去吧!”
惜春笑着说:“我若是回去了,哥哥一定不会让我回来的!况且,这边也不会放的。”
贾珍听了,立刻变了脸色,怒道:“他们竟敢强留你!”
惜春忙扯住贾珍,解释道:“老太太,太太,大嫂子,凤姐姐待我很好呢!我是说,我在这儿,两边还是一家,要是我回去了,哥哥只怕就不会认这门亲戚了!我不想这样!”
贾珍讶然的看着惜春,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黛玉。
黛玉笑道:“哥哥不要看我,我没告诉她这些的。”
惜春恼道:“哥哥年前和这里分了宗,连宗祠都各建各的,而今这边为娘娘省亲修园子闹得天翻地覆,哥哥竟只出三万两,这分明是分道扬镳的做法。难道我是傻子看不到?”
贾珍看着惜春,叹道:“有些事情,哥哥也是迫不得己。”
惜春笑道:“我都知道的!哥哥能从三品的将军到现在的一等侯,还给菽哥儿赚回个三品将军,岂会有差的?”
这时,李纨搂着惜春道:“珍大哥你不知道,惜春丫头有多以你为荣呢!”
贾珍傲然道:“那是应该的,我是她亲哥!”
瞟了一眼恬静的黛玉。黛玉只拿手指在脸上划着羞他。
那促狭的小模样儿惹得他心中升起一团火,恨不得将她抓住欺负她!
李纨笑道:“珍大哥,惜春既然不愿回去,你就放心交给我吧!”
李纨是久经考验过的自己人,当然信得过!
贾珍又看向黛玉。还未开口,黛玉“呸”了一声,红了脸,“才不去呢!”又不是过门。
且说平儿忧心忡忡,好不容易等到凤姐回来,将贾珍的话说给了她听。
凤姐笑道:“你怕什么?他会吃了你不成?”
平儿回想起贾珍先前色咪咪的眼神,紧张道:“深更半夜的,怎么好我一个人去?万一……万一……”
凤姐不以为意道:“你以为他是什么人?饥不择食,是个女人就要?他府里那么多姨娘都忙不过来呢!”还有个千娇百媚狐狸精一样的儿媳妇,如何抽得出空?
平儿央求道:“奶奶……”
凤姐不耐烦道:“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若担心被人瞧见,我自会安排好,今晚那儿保管没人的。”
平儿更加脸色不好:“奶奶,要是没人,我越害怕了……”
凤姐嘲讽道:“你有什么好怕的?怕他要了你?你也不好好想想,要是他真的要了你,倒是你的造化了!将来好好的做侯爷姨娘,不比现在不明不白的通房丫头要强?”
平儿的脸红透了,扭捏半天才道:“我终是二爷的人,怎么能……”
凤姐打断道:“你又不是十二三岁不通人事的小丫头,服侍我和二爷这么些年,难道还没看够?还瞻前顾后的?若我是你啊,就要抓住机会,纵然大哥哥不要你,你也要想法子勾引他!顶多就是那么一回事,你当蚊子叮了!”
“奶奶!”平儿捂着脸,这话儿太粗俗,听不下去了!
凤姐见平儿如此,又劝道:“平儿,我只为了你好,咱们女人终究是要靠男人才能立足的。你委身于他,又不曾辱没了你。要是你不愿做他的姨娘,我还巴不得你陪着我,往后琏二爷休想近你的身!私心而论,我也需要有一个人勾着他。你不去,难道还能要我去么?”
平儿很聪明,但聪明的人都有一个缺点,就是想得多。凤姐已经说得很清楚,自己就是勾着珍大爷的一条饵,若是自己不做这个饵,她立刻想起了与她一起陪嫁过来的四个大丫头,青儿一病死了,兰儿不堪受辱自己碰死了,红儿被赶出去配了小子,只剩她一个孤魂似的还在。因此,平日里她尽量不和二爷单独一块儿,既便这样,凤姐还是防着她像防贼似的。
只要凤姐一天没有生出儿子来,别人就休想上琏二爷的床。至于外面的野女人倒不怕,顶多花点钱打发了。
平儿内心很纠结,她自跟着凤姐进门,便自认早晚是琏二爷的人了,定是要为他守着身子不让别人碰的。而今主子令她去侍候珍大爷,肯定是瞧出来琏二爷打算要她,才使出釜底抽薪之计,将她送出去。
其实平儿是想多了,她主子纯粹是因为自己湿了身,索性拉她下水。
这叫她怎么办?她又能怎么办?女儿家的矜持让她不可能说出凤姐一样没脸皮的话来,她只低着头,不说去,也没说不去。
凤姐知道平儿这是答应了,笑道:“那我就先恭喜平儿姨娘了!”
平儿忙让开了,小声羞道:“我才不去做什么姨娘!”既便最后身子守不住,但至少为他守住心就好了!
只是身子都守不住了,心还能坚持多久呢?女人的心,从来都是感性的,一般都是跟着身子走的。就比如凤姐,为外人挖自家的墙角,不正是如此吗?
凤姐笑嘻嘻的拉着她,口上说着:“难为你了!真不枉我疼你一场!”眼中却分明闪烁着阴谋得惩后的狡黠。
要说平儿的性子终是软了些,在凤姐的淫威之下,往日的棱角一点点被磨平了。
这种事儿若是发生在鸳鸯身上,定会让她闹得天翻地覆。说不定凤姐的丑事都会被揭出来,大不了一拍两散,鱼死网破!
主仆俩就这么议定了,但贾珍真的会像她们说的那样吗?
第一百三十章可卿东窗事发
第一百三十章可卿东窗事发
贾珍恋恋不舍的将怀中之人送走,刚刚发生的一幕仿佛在梦中一般,太不真实。他狠狠打了自己一记耳光,清脆的响声以及脸上火辣辣的痛,表明那女孩的一滴眼泪的确流进了他心中。
“这算不算又在荣国府内打进了一颗钉子?”贾珍自言自语道:“这样的钉子我有许多了呢!”他背着手走进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