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正要走进去,凤姐刚好从粉油大影壁走出来。她身后跟着平儿,平儿抬头看到贾珍,红得连脖子都红了。
凤姐打趣道:“害羞什么?那是你男人!咱们去打个招呼!”不由分说的拉着平儿往贾珍处走。
“奶奶!不行啊!”平儿一阵惊呼,但她扭不过凤姐,只能随她走过来。
凤姐落落大方的见过贾珍,笑道:“大哥哥,你今儿是来看平儿的么?我给你带过来了!”神色中带着些许轻蔑与张扬。
贾珍的性子向来很好,只要他的女人想要的,他总会尽量满足,但凤姐说话带着刺,让他很不舒服。
“大妹妹说哪里话来,我是来看惜春她们的。”
凤姐笑道:“这里又没人,大哥哥还要藏着掖着?你把平儿偷偷收用了,叫我如何和琏二爷说?”
平儿立刻就要逃,但凤姐死死攥着她的手。
贾珍笑道:“索性你也将我偷偷收用你的事儿一起告诉贾琏?”
“你……”凤姐腾地脸红了,“胡说八道!”
平儿却瞪大眼睛瞧看凤姐,又难以置信的看向贾珍。
贾珍点头道:“你们都是我贾珍的女人!凤丫头以后要是欺负你,我替你做主!脱了她的裙子打屁股!”贾珍故意讲的粗俗,让凤姐羞恼更甚!
“你敢!”凤姐低声啐道:“你要闹得外人知道啊!”
平儿听了凤姐说的话,他说的竟然都是真的!那她之前劝她的诸多理由……
“凤丫头早就委身于我,不然我会凭白助她?也是她教我收了你,不然被你发现就不妙了。”
“你……我何时这么说过?”凤姐急道:“平儿,你不要听他胡说!”但平儿却深信不疑,向凤姐啐道:“而今你也有把柄落到我的手中,小心我抖出去!”
凤姐柳眉倒竖,“翻了天了,你以为你从此有依靠了,就能不听我的了?休想!”
平儿撇撇嘴,朝贾珍看了看,“咱们都是珍大爷的人,都该听他的!”
贾珍看见凤姐吃瘪,不禁心怀大畅。
凤姐今儿本打算奚落一下他俩,没想偷鸡不成失把米,反而让贾珍将自己的底给露了。这让她愤恨不已。想着一定要把场子找回来。
他是个混蛋!
是他坏了她的贞洁!
她不服气!
既便身子服了,心也是不服的!
贾珍深深的看了凤姐一眼,从她锐利的眼神中,有着太多的不甘和怨气!
这很正常,不然她就不是一向刚强,雷厉风行的凤姐了。
只听她说道:“不要以为占了我的身子,就能对我发号司令。我王熙凤可不是像秦可卿一样任你胡作非为的!”
“咦?”平儿忽然听到了一个名字。
贾珍冷笑道,“你也不要以为我占了你的身子,就可以要挟我,放纵你胡作非为!”
凤姐挺起胸脯,冲着贾珍怒目而视。贾珍也冷冷的看着她。
平儿见两人谁也不让步,急忙在中间转打圆场,她对贾珍道:“珍大爷,您就原谅二奶奶吧?”又对凤姐道:“奶奶,您也退一步……”
凤姐扬手就打了平儿一巴掌:“吃里爬外的东西!你到底是哪一头的?”
平儿被打得一个趔趄,脸上顿时显出一个鲜红的掌印。
贾珍从未打过女人,也常说女人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打的,但今天他忍不住了,反手一巴掌打在凤姐脸上。
“啪!”的一声响,凤姐被打懵了。她自小到大,从来只有她打人,如何被打过?她眼中含着泪,愤恨的盯着贾珍。
贾珍指着她道:“你要是想一刀两断,随你的便!但你要是伤害我的女人,可不要怪我不客气!”
凤姐鼻子一酸,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她捂住了脸,转身便跑回自己院子里了。
平儿看着贾珍,担心道:“珍大爷……”
贾珍笑道:“没人的时候,你同她们一样,该叫我老爷的!”
平儿低声叫了一声老爷,也逃也似的回了凤姐院。
被凤姐这么一闹,贾珍心中的一点迤逦想法消失殆尽了。他站在抱厦外面,听得里面的笑闹声。唉,回去得了!
过了数日,先从荣国府内传出了珍大爷和小蓉大爷的花边新闻,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于是很快传到了宁国府。
好在宁国府经过几次整顿,大家都不敢乱说,尤其是老爷和大奶奶的事儿?大爷才没了多久?早有人报到尤氏。
尤氏虽然心中仍然不齿他们做下的勾当,但下手一点也不轻。她也害怕贾珍怀疑是她传出去的,因此尽心竭力,宁国府内但凡以讹传讹的,不管是管家婆子,还是烂了嘴的丫头,全部抓起来穷治,定要找到源头!
最后找到了那个人。你道是谁?这个人叫吴贵,是晴雯的姑舅哥哥,是个糊涂的酒鬼,原本他在荣国府里当厨子,因着晴雯的关系,转到宁国府厨房做个小管事。吴贵媳妇便是那多姑娘儿。多姑娘在荣国府做些杂事,又专能干些风流勾当,最喜此类新闻。也不知在哪张床上听来的,回家便说与了吴贵。吴贵闲极无聊,说着解闷,便这么传出去了!
尤氏查到是荣国府那边传出的,竟然松了一口气。总算不是她房中的丫头多嘴。
她马上将这事儿告诉了贾珍。此时,贾珍也己经收到了倪二的探报。
当他听到有人又在传这则往日旧闻的时候,他就认定是何人所为。他命倪二去查探,也是为了拿到证据。
这次,他定要给一些不安分的人一个深刻的教训!
我贾珍的刀岂会不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