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人？”

“天生牙可以斩杀冥界的使者，让灵魂留在身体里。”水神声音不急不缓，“但如果没有治愈致命伤的能力，就算留下灵魂，也是没用的。”

“所以......”杜若瞳孔一缩，“天生牙可以治愈致命伤？！”

“我也是在你离开之后才发现的。”水神轻挥雩之鉾，“她身体特殊，需要更多的时间来修复——现在应该差不多了。”

水球缓缓降落，水流消散。

桔梗安静地躺在地板上。

杜若缓慢地靠近，生怕这是一个虚幻的梦。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沉睡的巫女终于再一次睁开了双眼。

杜若的声音中带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颤抖，短短两个字却像是榨干了他身体全部的力气。

“桔梗？”

巫女明亮的双眸倒影着杜若的脸，樱粉的唇间飘出温柔的回应：

“我在。”

桔梗伸出手，轻抚凹下去的脸颊，眸光颤动，“你怎么......”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杜若的动作打断。

他微微偏头，张开嘴巴，轻轻咬住了巫女的手指。

水神双眸不满地眯起。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抱上去吗？

还真不行......水神想起来，桔梗肩上的伤口还在。

天生牙治愈的是她体内的生命之核。

不过，在天生牙的治疗之下，最后的融合已经完成。

应该称作心脏了。

诞生于死亡躯壳中的，名为奇迹的心脏。

桔梗的情况很特殊。

在她体内，神性和人性并存，让她能够凭借残魂存在于世。

神性因为情感的问题而隐没，灵魂的伤痕浮现在身体上，桔梗才陷入昏迷。

而昏迷的过程，实际是神性和人性的博弈。

神性胜出，桔梗会醒来，化为人间神明，为苍生而活，在不被需要的时候消逝；

人性胜出，桔梗一样会醒来，变成普通人，失去强大的灵力，在身体崩溃后死去。

这两种结局都算不上好。

因此，水神才准备了两种方法。

其一是生命力，大量生命力治愈生命之核，桔梗自然会醒来，残魂的伤依然存在，但起码会摆脱目前的情况。

其二就是声光具备的水幕，并不是自己要看，是为了让对外界仍有感知的桔梗，知晓杜若所做的一切，从而升起为杜若而活的念头。

这样诞生于人性的求生意志，才会和神性相统合，在保存人性的同时，发挥神性的力量治愈生命之核，进而帮助桔梗在保存神性和人性的情况下苏醒。

这个方法自然是不能和杜若说，毕竟假的真不了。

只是没想到杜若竟然能找来天生牙，治愈了桔梗生命之核和灵魂。

此时醒来的桔梗，如之前一样同时拥有神性光辉和人性的温暖。

不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苍生，也不是为了杜若。

她只是活着。

如杜若所说：

像是石缝中的花。

第132节 第131章 归去！未知的未来

水神思索之际，杜若也终于回过神来，松开桔梗的手指，“你的肩膀......”

“愈合了一部分。”桔梗微微偏头，看向肩膀上触目惊心的裂痕，“已经没事了。”

她手指微曲，收手的动作在空中微微一滞，随后又再次靠近杜若，在他头上轻轻揉了揉，“已经没事了。”

杜若嘴唇轻颤，最后上扬出温柔的微笑，“这话应该我对你说吧？”

“是吗？”桔梗明亮的眼眸轻轻眨动，放下手望着杜若消瘦的脸。

像是......在等待什么。

杜若伸出手，靠近桔梗......

“我帮你修补伤口。”手掌在靠近桔梗头发之前偏转，裂开伤口涌出鲜血，填补桔梗肩上的伤口。

鲜血在伤口处结痂，又在下一秒溃散。

杜若一怔，转头看向水神，“这是怎么回事儿？”

“原来知道我还在啊。”水神看杜若很不顺眼，明明刚刚只要老实承认，现在这两个人应该已经进行到下一阶段了，杜若这家伙偏偏要说些有的没的。

不过，水神还真有些好奇这两个人最后会怎么样。

桔梗不用多说，身上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明。

至于杜若，虽然并不了解他的经历，但很显然，对爱情缺乏信任。

这样的两个人，偏偏聚在了一起。

“以前这具身体只是承载残魂的容器，你的鲜血可以修补。”水神点明问题的关键，“现在的情况，完全没有先例，但可以确认的是，她的身体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容器，而是另一种存在。”

杜若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