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身体被奈落的瘴气麻痹，但杜若依然能够控制灵魂力量飞入死镜之中，增强桔梗的灵魂。

虽然只是暂时的增强，但加上刀意凝成的泣血之刎，用来突破死镜的压制已经完全足够了。

“绽放吧，彼岸花！”

刺耳的尖啸层层叠叠，交织着透明刀刃传出的凄厉嚎哭。

不断重复延伸和缩短的刀刃溢出鲜血，击穿空气肆意切割奈落的身体，撕扯出破碎的血肉。

“该死！”破碎的血肉扭曲膨胀，化为怪异的肢体涌向杜若。

奈落脸色阴沉，明明已经将两个人制服，却又发生了这样的变故。

最让它无法容忍的是，杜若和桔梗并不是凭借自身的力量战胜了困境。

桔梗帮助杜若解决了神环，杜若帮助桔梗挣脱了死镜的压制，脱困的桔梗又帮助杜若净化瘴气......

所有的合作和相互帮助，都是在完全没有言语交流的情况下完成的。

他们之间心意的传递，竟然都不需要言语和任何的肢体动作了？

明明桔梗只是影响身体射了一箭而已！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紫黑瘴气爆发，扭曲的肢体在瘴气中若隐若现，分化出各种狰狞的模样。

瘴气入体，杜若反应迅速，直接趴在了地上。

咻——！

普通的箭矢在温润光芒的包裹下绽放出明亮的光华，破魔之力爆发，瞬间净化了所有的瘴气，将扭曲的肢体搅碎。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奈落阴狠的目光在杜若身上停留了一瞬，残破的身体转淡消失。

数把幻影剑激射，钉在空地之上。

“逃走了吗......”杜若嗤笑一声，手中泣血之刎消散，想要伸手撑地站起来，却完全提不起力气。

和之前的战斗不同，他的鲜血一直在消耗，却没能得到足够的补充。

刚刚又点燃灵魂，将得到的灵魂力量输送给桔梗。

加上身上的伤和瘴气的侵蚀，也就是他，换个人都已经凉了三次了。

双目闭合前最后的画面中，黑发的巫女向他伸出手。

“杜若......”桔梗伸手触摸杜若的身体，净化了残余的瘴气。

却没有听到他的回应。

——

“杜若！！！”

愤怒的咆哮声将黑暗中的杜若唤醒，锋利的长刀骤然劈落。

杜若尚未搞清楚情况，身体已经先一步动了起来，微微侧身避开斩击，脚下步伐变换，前踏一步闯入对方怀中，夺下长刀反手刺入对方胸口。

猩红的鲜血喷溅，钻进他的手臂中，将他的右臂化为暗红。

低头避开刀刃，杜若身体前倾将新出现的敌人扑倒，暗红色的手臂精准地勒住了对方的脖子。

扭曲的四肢胡乱地舞动，杜若平视一片漆黑的头顶，安静地收紧手臂。

这里到底是......

剧烈的挣扎逐渐归于平静，漆黑的天空骤然亮起红光，巨鹰俯冲而下，锋利的爪子直接抓向杜若的喉咙。

鲜血自掌心喷涌而出，化为血刃迎上了巨鹰的身体。

噗！

鲜血劈头盖脸地浇下来。

到底是......

“吼！”

吼声自身侧传来，杜若身体扭转，反手抓住扑来的黑豹头顶的皮，向下拉的同时提起膝盖。

清脆声响，骨骼爆碎。

鲜血喷溅在杜若身上。

呼啸的风声在脑后响起，巨大的刀刃横扫而来。

杜若右手拍地，身体借力横转，缠绕血气的刀刃在鼻尖掠过。

身体尚未落地，已有血线从肘部激射而出，钉在挥刀的白猿颈间，血线收缩的瞬间，腥红的刀刃掠过白猿脖颈。

背后血气喷涌，推动身体转动，回转的血刃将白猿被鲜血顶起来的头颅斩成两半。

看起来有点儿眼熟......

更多奇形怪状的妖怪在黑暗中浮现，前仆后继地涌来。

杜若手持利刃，浴血而战。

活物涌现，变成尸体，又被新的活物踩在脚底。

残破的尸体遍布地面，新的尸体堆垒其上，又被更多的尸体掩埋。

杜若被砸进尸体中，又从尸体里爬出来，制造更多的尸体踩在脚底。

滴滴鲜血滑落，汇聚成溪流，蔓延成小河，从尸山之上冲刷而下，化为涌动的血浪将所有的一切淹没......

凄厉的刀光劈开血海，瞬间逼近杜若的身体。

血海翻滚，在杜若手中凝成利刃，迎上了璀璨的光芒。

铿锵声响，火星绽放，照亮了杜若茫然的脸。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就这样......战斗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