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造反案子势必要归大理寺管辖的,不管....
造反的人是谁,是穷乡僻壤的一个贫农还是皇宫内院的皇族子弟,大理寺的人都不能徇私枉法,公正评判.
但是穷乡僻壤的贫农跟深宫大院的皇族子弟到底是不一样的.
如果是贫农造反,那肯定是押进大理寺之后先严刑拷打,然后关到又阴又冷的水牢当中.
而在水牢里面待上两天,哪怕不用任何刑罚,你都已经要残疾了.
而李承乾是废太子,他自然不会待在又冷又冰的水牢当中.
而且李承乾造反一案证据确凿,乃是被百骑司的人亲手拿下,人赃并获,所以根本就不用在严刑逼问,现在要问的只是这次造反案子里面李承乾的同党都有谁.
李承乾坐在一间有些昏暗的牢房当中.
面前就是...纸笔.
李承乾没写出一个名字,就立刻有人把这张纸拿出去,交给身在两仪殿的李世民.
当然,李承乾住的这间牢房一点也不破旧,桌椅板凳,一应之物,应有尽有,而且李承乾也没有带上手铐脚镣.
他是太子,现在已经被废,已经没有任何希望,所以也不必用铁链来束缚住他.
大理寺卿戴胄在大理寺的公事房里面面容冷峻,这次太子造反一案十分简单,几乎不用他们大理寺做什么.
他们只不过要把整个造反案子的细节补全.
而且太子已经被废证据确凿,朝中那些.........文武大臣都没有任何话说,所以戴胄审案也没有任何压力.
反正...主犯的命运已经确定,废太子李承乾捡回一条命,但是贬为庶民,发配南蛮.
其他的这些............同党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一个一个抄家砍头,就是...这么简单.
戴胄又走到李承乾的牢房前,看到李承乾坐在作案之前暗自出神,但就叹了口气.
“殿下还是赶紧写吧,陛下等着要呢,早写完一日,也能早出去一日.”
戴胄的话,把李承乾从发愣中惊醒.
李承乾听完撇撇嘴,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出去还能去哪儿”
“陛下已然下旨,发配岭南之地.
地虽然乌烟瘴气,但是也好.
天大地大,总比待在这大理寺的牢房当中要好.”
李承乾眼神不屑:“出了一牢房,进了一个大牢房,这天大地大,但也只不过是一个大点的囚牢而已.”
“殿下,即便如此,东西,还是要写,就算殿下不写,陛下也能查得到,殿下何必白白受苦”
那李承乾听完暗自发笑,整个人全是蛮不在乎的样子.
既然命运已定,写与不写又能如何呢那戴胄听完叹了口气,他最害怕这种局面发生,这陛下已经下旨并不会伤害李承乾的性命,可是这样的话,李承乾有恃无恐,,便不会老实交代.
而此时那戴胄眼睛一转,立刻.
说道:“今日河北大都督万宽就会回到京城.
算算时间,也该已经进宫了.”
那李承乾一听,整个人直接站了起来,隔着精钢的牢门,李承乾眼睛发红,带着一股野兽一般的目光看着戴胄.
“那万宽这么快就来了他为什么要回长安父皇难道已经等不及了吗”
那戴胄此时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还好自己长了个心眼儿,知道现在的李承乾已经万念俱灰,但是唯一一点就是...心中还有一股愤恨.
这愤恨不是来自于别人,而是来自于万宽,所以那戴胄故意用万宽的名字来刺激李承乾,李承乾果然上钩了.
“殿下,那万宽来长安乃是陛下的旨意,万宽不得不来,可能万宽来了之后便不会再走了.”
那李承乾此时咬牙切齿:“当然不会再走了,那父皇不就是想把太子之位给他吗早知如此,这太子之位我就不要了.
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做嫁衣裳.”
“这父皇真是疼爱万宽呀,这太子之位刚刚空出来,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让万宽回来了,连礼仪都不顾了,父皇啊,你可真是好算计.”
那戴胄看着李承乾此时悲愤的样子,心里也是感慨,这皇家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呢不过这戴胄跟万宽也是有一面之缘,这万宽从举止到言谈,的确比眼前的李承乾要好上许多.
这太子皇位本身就是艰难险阻,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笑到最后,而那李承乾此时目眦欲裂.
而戴胄则是轻轻说道:“那万宽来到长安之后,便去皇宫面见了陛下,不知道他们两个说些什么,如果太子赶紧把同党都写出来,说不定在去岭南之前还能跟万宽见一面.”
“如果太子坚持不写,那就只能永远留在这间小牢房里.”
其实那戴胄心里也是清楚的很,要不然也不会掌管大理寺,大理寺可不是一般的地方.
一般而言,大理寺的犯人身份都不一般,毕竟平民百姓犯了法去刑部就行了,根本就用不着大理寺.
大理寺专为达官贵人犯罪所设立,所以戴胄对这些勋贵皇家的事情也是敏感的很.
他知道李承乾现在对一切都万念惧恢,唯一对万宽这个名字心有不忿.
所以他就故意刺激李承乾,如果那李承乾心里还没有放下,那他肯定会想跟万宽见上一面,所以再走就用此来要挟他.
毕竟早一日结案,对他们大理寺也是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