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野北究竟还算不算人类？

“为什么不算？”

迎着这温暖的夏日，丘比略显好奇的看向了身旁的孵化者。

“生命层次不一样了……从他被你赋予了「胜利」的概念之后，他就已经离「人类」这个概念越来越远了。”

“况且，从他无法控制自身概念这一状况来看，也更能肯定「胜利」并不是能力，而是与他同化，你的愿望将他与胜利挂钩，直接刻进了宇宙运转的规则内，这才是他现在的真相。”

“宇宙运行的基本规则无可忤逆，我们承认我们的文明也远不是他的对手……但是，这不就你创造出来的神吗？”

承认自己的失败并没有什么值得羞愧的。

孵化者们看得很清楚，丘比完全不惧怕它们，它也完全有这种态度的底气——

最主要的就是上野北偏偏与「胜利」挂钩，若是换成其他不那么超模的概念，它们还能试着观察或者反抗一下，但在「胜利已定」的前提下……无论怎么做，它们都是会失败的。

但是，这个话题并不是为了谈论如何战胜「胜利」，这种类似于悖论的事情它们也自觉躲得远远的。

现在，只是在和丘比谈论「人与神」罢了。

而很明显，从上野北持有这份力量开始，他就不能说是一个「正常」的人类了。

“没有哪个人类成为这种近似于概念人格化的存在，这种与规则无异，随时能扭曲过去、现在，以及未来的存在……说是人类还是太过牵强了吧？”

秩序会在无可忤逆的意志下崩塌，即便是直面整个孵化者文明的时候，上野北所展露出来的力量也远不是这个「胜利」的上限。

除了直面主宇宙的孵化者文明以外，他就没有再真正使用过这份力量，甚至是在刻意令自己忽略掉这个能力的存在。

诸多的思考在心中交织，最终放任留下的就只是潜意识的想要解决「魔法少女灵魂宝石的隐患」了。

丘比一直在研究相关的实验，而不知道是不是托了上野北这连他自己都没有否认的想法，它们研究的进展出乎意料的顺利。

“并不牵强哦，毕竟北都还很坚定的认为他自己是人类呢。”

“如果按照胜利的逻辑来推敲，那他现在人类的身份不就更加真实了吗？”

“偷换概念并不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但这是一个很好的理由不是吗？北很想继续是一个人类，而他现在依旧是一个人类。”

他对这个结论没有怀疑，那坚定的态度就是最好的答复。

“你倒总是在思考一些不重要的问题呢，连北都没有在意的事情，你看起来很关心嘛。”

“我觉得可以和他谈谈……从日常的观察来看，他是一个可以沟通，而且有概率会理解我们的人。”

“沟通？”

“这是你造的神，如果他同意并且愿意配合我们的话，他的能力可以造福整个宇宙。”

孵化者依旧是一脸平静。

“我们可以为他定制许多计划，详细到每一个环节的过程、结果、可能性分析，最大限度的将他的能力发挥出来。”

“根据我们交换的情报来看，你们宇宙的文明不是正在研究解放灵魂宝石的技术吗？如果能够动用他的能力的话，让他思考着帮助你们战胜技术上的难关，那么这项技术在下一秒可能就有所突破了……这样不是很好吗？”

“而诸如此类的事情，他能够做到更多。”

“如果你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去和北交涉的话，他可能会久违的拉下脸，然后把你赶走哦。”

“是有这个可能性，但总得试试。”

孵化者不置可否。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会考虑这个计划对他身边人的好处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们研究灵魂宝石都是为了你们那边的魔法少女吧？

从近期的观察来看，另一边的他应该是有不少恋人……她们都是魔法少女吧？那么，这项技术就是为了她们而开发的了。”

这又不是对上野北没有好处的事情……倒不如说这件事情对上野北本身是没有任何损失的，这也是孵化者认为能和上野北沟通的原因。

“是啊，小圆、焰、沙耶香、麻美、杏子……虽然也有听上去比较伟大的理由，就像是造福当代魔法少女之类的，但追究根源，在他心中，这项技术最重要的受益人就是她们了吧，说是为了她们才做的这件事情，也是可以的呢——”

人总是会有私情的。

孵化者沉默了一下，随即是自然的点了点头。

“人数还算可以呢。”

“不会觉得这小子恋人很多吗？”

丘比笑着调侃。

“不会，我们孵化者没有生殖系统，也不存在繁衍后代的能力。但是，我们已经观察过很多文明了，像是人类文明……

他这种情况还算是可理解范围内，就好比现在，我们脚下的这座城市里，就起码有四百个男性的女伴数量要多于他。”

“况且，就他目前的状况来说……人数再翻几倍也不会出问题。”

“你说的情况不一样啦，他不是靠钱的……而且在排除了小圆以外，后宫居然还出乎意料的和谐，这可是一件很困难但也让人觉得很有意思的事情哦，身为旁观者的话，看着总是会情不自禁想笑……大概这就是养成系的乐趣了吧？”

“而且，要是人数再翻个几倍的话，北会被吓死的啦。”

丘比可是清楚上野北性格的人，就现在的人都够累了，再多来几倍……想他死在床上就直说。

“不过你说的对，北确实是有私情的，不然胜利也不会往我们的研究慢慢倾斜——即便只是一个藏在心底的想法，胜利的法则也会将他的想法干涉为现实。”

“但是，你的意见北是不会认同的，你是想跳过所有的「过程」，然后借由北的力量达成「结局」，对吧？”

“是的。”

“你有思考过意义吗？”

丘比转过头，那双朱红的眸子定格在孵化者身上。

“尽管这个愿望是我许下的，我也有过大致的推测，但不否认北现在的能力真的很可怕呢……

如果是心智不坚定又或者是迷茫的人，在见识过这样的力量之后，恐怕会对生命的意义都产生极大的怀疑吧？”

“生命的意义？这个问题的答案……你不是很清楚吗？”

“有没有生命，对于宇宙来说没有区别……哪怕是足以震慑宇宙的霸主文明，在宇宙本身都无比渺小。”

孵化者摇着头，述说着这样的话。

“哪怕是延续宇宙的生命，也只是我们的一厢情愿，我们需要这个环境来生存。”

“但我们是生命的本身，我们可以赋予生命不同的意义，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