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要和温蒂联系,排解一些少女可能出现的负面情绪的华奕也在迟疑之后选择放弃。
前不久,他才和温蒂当面交流过。
当温蒂刚刚经历了变故以后,又马上过去关心她,可能会取得反效果。
“看吧,现在终归还是变成这样糟糕的情况了,谁让你当初不接受我的提议。”
华奕若是与温蒂联系,可能会给对方这样的感觉。
至少,目前温蒂没有露出柔弱后悔的神色,也没有想要向圣芙蕾雅学园寻求帮助的意思,华奕觉得,或许自己应该尊重她的这份坚强。
到时候,圣芙蕾雅学园将会以对待英雄的礼节去迎接她,而不是以帮助弱者的态度去拯救她。
可惜,大洋洲支部的高层终归没有因此而满足,她们还想进行更多的实验。
华奕留下的侵蚀之力开始真正发挥作用,让那部分利欲熏心的高层快速的无力化,除了身体显露出被崩坏能长期侵蚀的症状以外,并没有其他异常。
大洋洲支部理所当然的认为,是那些高层此前频繁接触渴望宝石导致崩坏能入体,方才造成了如今的结果。
支部的高层出现了不少空缺,陷入了权力争夺中。
温蒂也因此得以避免更多的实验,作为渴望宝石的载体,安静的待在大洋洲支部。
明面上来说,她的战力下降了。
双腿的瘫痪让她失去了正常行动的能力,渴望宝石的存在也让她没办法像过去那样随意的使用自身的崩坏能。
但,温蒂的心,正在一点点改变。
从天真的少女,向真正坚强的战士转变。
如果没有华奕的事先提醒,如果没有那份温暖的承诺,相比起变得坚强,温蒂更多的应该是负面情绪。
然后,在负面情绪的影响下,慢慢对人类产生憎恶,成为真正的律者。
相比起坠入深渊后的拯救,华奕选择的是另一种。
若是没有足够坚定的心智,是无法摆脱崩坏的影响,在成为律者的同时还保有自身的意志的。
律者会受到某种精神暗示,将毁灭人类当成使命。
那可能是崩坏能本身的性质,毕竟这种危险的能量,本来便相比起守护,更接近于毁灭。
也可能是[神]下达的某种命令,或是采取的某种手段。
西琳被影响到了,毫无疑问,即便是现在也仍然被影响着。
雷电芽衣本来也被影响了,但因为律者人格的特殊性,她本人那善良到过分的心灵,以及经受家庭变故和人际关系变化考验的坚强,还有对华奕的感情,让芽衣最终摆脱了这份影响。
想要让律者真正站在人类这边,并不是华奕出卖男色就能做到的简单事情。
不过,他不会让温蒂等太久的。
并不需要彻底的蜕变,只需要一点点坚强就够了。
让少女饱受煎熬的拯救,可是不合格的。
第255章 直觉
太平洋西部,马里亚纳海沟。
这里是已知的海洋最深处,水压高、完全黑暗、温度低、含氧量低,且食物资源匮乏,是世界上环境最为恶劣的区域之一。
同时,拥有着无比悠久的历史。
据估计这条海沟已形成6000万年。
逆熵在这里发现了前文明遗迹——海渊城,以及名为[海渊之眼]的巨大传送装置,它连接着量子之海。
经过长时间的研究和解析,逆熵大致掌握了[海渊之眼]的使用方法,并且小心翼翼的开始探索量子之海。
从最开始派入泰坦机器人,到后来亲身进入,实地考察。
碍于量子之海的神秘与浩大,哪怕是瓦尔特也办法探索太多,必须局限在有限的范围,方才能确定时空锚点,保证自身能够返回。
而此刻,离开了逆熵主基地的盟主瓦尔特,以及逆熵的创始人兼执行者,同时也是一位强大科学家的爱因斯坦,出现在了海渊城。
“抱歉……关于直接对[海渊之眼]进行实验,我仍然持保留意见。”
爱因斯坦的语调一如既往的缺乏起伏,而瓦尔特的脸色也没有因为这像是反对般的话而出现变化。
“这件事我们已经争论过许多次了,也做了许多准备。”
“我并不是在质疑成功的概率,而是在害怕那片被奥托称为量子之海的维度,除了知道海渊之眼通向哪里以外,我们对它的奇异性质一无所知。”
之前的探索,并没能得到什么卓有成效的实验数据,唯一得到的结论便是量子之海庞大到超乎想象。
这是爱因斯坦如此保守的原因,也是瓦尔特想要采取更为激进的实验的原因。
“所以才要实验,畏首畏尾不是科学家该有的美德。”
明明从职位上来说,瓦尔特作为盟主,要毫无疑问的高于作为执行者的爱因斯坦,而从两人的外表年龄来看,也是瓦尔特的年龄要大一些。
然而此刻,爱因斯坦却以着教导晚辈般的态度开口道。
“但唐突冒进也不是,跳过更多的勘测,直接进行实验……恕我直言,你心急了,盟主。”
“心急……是的。从那场灾难至今,我一直都在寻找永久终结崩坏的方法,只要经历过这场浩劫的人,都有理由对未来感到恐惧。这座城市,这个[海渊之眼],不正是提供了一种可能吗?”
稍微顿了顿,本来表情很是严肃的瓦尔特缓和了一些,接着说道。
“这片世界已经不再是天命的独家舞台了,圣芙蕾雅学园一步步壮大,奥托被骄傲蒙蔽了双眼,依旧没能看到它的进步,但我看到了。既然逆熵不再独木难支,身为盟主的我,也应当放下顾忌,去做一些大胆的尝试。”
“我的回答还是和之前相同,你有些太过武断了,盟主。就像是之前我很难相信,你竟然没有太多考验的就想要将律者核心交给那位华奕舰长一样。”
“武断……我更愿意称为直觉,科学家的许多成就,不就是因为某一刻的灵光一闪吗?灵感、直觉,有时候大可以相信。”
“我明白了。”
爱因斯坦叹了口气,而瓦尔特也是松了口气。
如果这位抚养自己长大的长辈坚持的话,他还真的没办法一意孤行。
放松下来的瓦尔特,在恍惚间,脑海里闪过了一些画面。
一些理应清晰存在于记忆中,刻在骨子里,却因为未知的情况而变得模糊起来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