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绀田村就是绀田村呀,是不知道字怎么写吗?我写给你们看!”
“咳,是我说的太笼统,自锁国令与眼狩令颁布之后,你知道村子里有什么变化吗?”
“锁国令?眼狩令?”
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对国家大事近乎一问三不知,简单的记住了华奕的最后一句话。
“村子里的变化啊,最近村口多了一堆破车子,不知道是谁扔在那里的。哇,柴门婆婆来了!”
走来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奶奶,本来在和华奕说话的孩子,注意力顿时被转移。
“故事,我要听故事!”
“晚些时候再讲,小猛,你先去玩一会儿,我和异乡人说说话。”
“啊?好吧。”
让孩子离开,老奶奶伛偻着腰,观察了一会儿华奕,见这位年轻人不像恶徒,方才接着开口。
“几位是想了解绀田村的事啊,村子里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本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只不过近来二郎好久没有音讯了,我们家老头子之前还去稻妻城那边贴寻人告示。”
老人长叹一声。
“唉,二郎之前整天跟村子里的年轻混混玩在一起,从早到晚不干正事,我们才督促他去参军,会不会是我们把他逼得太紧,这小子才不联系我们了呢?说起来,那些混混也有一阵子没见了。”
老人家的言语貌似是再正常不过的家长里短,华奕却听得很认真。
见此,老奶奶仿佛是找到了能倾诉的人。
“在过去,各国的商贩、游客都会从离岛下船,经过我们绀田村,为了各自的事情去稻妻城。绀田村总会很热闹,我们也经常敞开门户接待外人,听他们讲异国见闻,请他们尝尝稻妻特产,然后收到各种各样的回礼。但这种事情已经很久没发生了,很久没有外国人来绀田村了。”
荧渐渐意识到,老人的家长里短,何尝不是以普通百姓的视角,看待如今的稻妻。
“以前,今古先生不会为了孩子们的事情这么担心,二郎不会为了谁的命令去打仗。以前,山脚下那间废弃的神社,根本不会破败成现在这般模样,听说狐大人的雕像,偶尔还会流眼泪。”
锁国令,以及眼狩令引发的幕府与海祇岛的战争。
华奕从老人絮絮叨叨的言语中,得到了许多信息。
“几位年轻人,我是绀田村的村长,你们似乎在打听什么的样子。”
长久的没有外人踏足的绀田村,突然多了华奕、荧、花散里和派蒙,自然容易引起注意。
同样是老人的绀田村村长迎了上来。
“虽然这段时间景气不好,但该给奉行所的大人的钱,都规规矩矩的交了上去,分文不差。咱们村子就这么几户人家,都是历史悠久的家系,彼此知根知底,是本分人。绀田村民风淳朴,生活太平,正如各位所见,绝没有坏事发生!”
这绀田村的村长,怎么如此激动,一次次强调绀田村的本分,像是做贼心虚了?
别说是华奕,就连派蒙都察觉异常,以怀疑的目光看着村长。
第1942章 心有方圆
“村口的木制货车残骸不是普通人家能配置的,如绀田村的各位村民所说,锁国令之下,会途经绀田村的路人少之又少。这种事情若是真的想查,很容易就能查出某年某月某日,什么样的人在此往来,如果真的发生了恶事,告诉我,比被三奉行查出来要好,老人家。”
明明只是通过孩子和婆婆之口听到无比零碎的信息,在荧、派蒙和花散里皆云里雾里的时候,华奕已经认定绀田村的村长是重要知情人。
长久的未能迎来外人的村子出现了异乡来客,表现出旺盛的好奇心,要探究村子里见不得光的事情,就算绀田村的村长被触动敏感神经,勃然大怒,招呼村民一起把这些外来者轰出去,也是常理之内的发展。
然而在村长眼中,身份不明的华奕,有着比他所见过的勘定奉行的大人物们还要更胜的气质。
尤其是现在,华奕正色询问隐情的时候,没有奉行所官员的高高在上,没有抓住把柄时的盛气凌人,语气温和,却蕴含着让人难以撒谎的魔力。
奉行所的官员与他相比,直接相形见绌了。
“你……事情的真相,你差不多也猜到了吧?”
还不待华奕回应,派蒙已经开动脑筋,将先前在离岛看到的远国监司官员对万国商会的商人的勒索,与村长刚刚提及的“该给奉行所的大人的钱,规规矩矩的交了上去”联系起来。
“我也猜到了!”
小派蒙一脸笃定。
“难不成是绀田村交纳了税费之后,勘定奉行仍不满足,直接推着木车来村里抢东西,结果村长你再也无法忍受,一拳把货车打碎,守护了村子?”
年事已高,弯腰驼背的村长被派蒙的话惊得目瞪口呆。
一拳打碎结实的木车,这会飞的小家伙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
“怎么可能,我这老骨头要是对着木车挥拳,非得散架不可。”
想起各种史诗传说、英雄故事,也想起了在璃月港大隐隐于市的歌尘浪市真君的派蒙,见村长的反应与自己的预料不符,感受到华奕望过来的含有笑意的目光,吉祥物的两根食指相互点着,表情尴尬。
“诶嘿嘿,我什么也没说。”
小小的插曲并未影响村长的坦白,气氛看似被派蒙的奇思妙想搅的失去该有的严肃,实则一
直在华奕的掌握之中。
“是村里的那些年轻人,平日里就不学无术,喝了酒之后更加放肆,竟敢抢劫幕府的运车。我担心幕府追究起来,牵连村子,就把他们全赶走避风头了,结果还是被你们看出问题。”
“那些木车所装的货物不算昂贵,价值应在十万摩拉以内,几个年轻人辛勤工作,用不了多久就能凑齐,如果财物尚有存留,便能抵消部分钱财。村长下次若是遇到那几位犯了错的年轻人,让他们带着摩拉去勘定奉行坦白,不会有危及生命的处罚的。”
“这……好吧。”
事情已经暴露,只能相信眼前这位看起来身份不凡的异乡人了。
实在不行,就将所有罪责揽到身为村长的自己一人身上,给村子里的年轻人换来活路。
“还有一件事——”
华奕看了花散里一眼。
“老人家知道[结界]吗?”
“结界……哎呀,这么久远的传说,现在还有人知道?据说在古时,我们脚下的地底有雷樱的根,是守护鸣神岛平安的五段树根之一,而守护它与它的结界,就是[狐斋宫大人]交给我们绀田一族的职责。但这事已经太过久远了,详情我已记不清楚。”
连村子里的年轻人犯下的罪行都坦白了的村长,说起已经成为虚无缥缈的传说的使命,并无隐瞒。
见华奕没有更多想问的,老人连忙向着村口离开,打算先把木车的残骸收拾了。
荧和花散里若有所思,派蒙想不明白。
“等等,现在是什么情况?幕府的货车被劫,就这样直接揭过去了吗?难不成是想让柊慎介看在我们的面子上,对绀田村网开一面?”
“喝了酒的村民抢走由装备精良的役人保护的货车,不觉得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