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剑心四重境界中的第一境止水,但他今天才聆听的剑心决,如此进展已为前所未有之极速,当年林朝雨修习剑心,也没能这么快进入止水境。
难道我错了,剑心决追求的并非压制情绪,而是遵从本心,念头通达?
此前并未向林朝雨之外的她人传授剑心决,缺乏参考样例的赤鸢,不禁产生自我怀疑。
这抹怀疑没能撼动太虚剑心,但已经埋下种子。
至于本来想着的告诫教诲,却是说不出口了。
“太虚剑心第二层,无尘之境,须得让心湖结冰,方为无尘。”
无论如何,华奕能突破总是好事。
培养对抗崩坏的战士是开宗立派的目的,避免神州大地的崩坏不断变强,将来灾害频发后,自己分身乏术,不能将所有地方顾及周全。
把这位并不具备修炼剑心的有利条件,偏偏迅速取得成果的大弟子列为千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赤鸢升起了一丝期待。
“我以为心湖结冰便要万念俱消,再无他物,你可有自己的领悟?”
这并非私欲层面的急于求成,本质上依然是为了更好的对抗崩坏,然而相比过去的那些年,她已经发生了改变。
有惊讶,有期许。
仔细留意着符华现在的剑心状态,华奕早就有改变剑心决宗旨的想法,顺势开口。
华奕掌握意识权能,以上制下,太虚剑心的任何一重境界他都可以轻易抵达,随心定义。
考虑到符华早就臻至剑心境界里最高的太虚之境,必须小心把握尺度,倘若一下子将她的理解暴力推翻,就是一场精神与心智的摧残。
掌握须臾法则之后,华奕得以实现一定程度的时间曲率感知,眼下还有充裕的时间完成圆环,不会突兀结束旅行,回归后世,具备采取循序渐进的温和方法的余地。
“我只是充满主观想法的擅自揣测太虚剑心奥义而已,让师父见笑了,之后若是遇到修行障碍,还需要师父指点迷津。”
特意的补充,让赤鸢暂且放下思索,重新闭眼打坐。
在她听来,这句话是陈述而非提问,自然不需要回答什么。
也幸亏对话的是华奕,而不是林朝雨或苏湄,否则那两位女孩子难免误会,以为师父心生厌烦,之后哪怕遇到了问题,也不敢再跑到拂云观里来打扰仙人清修了。
先把扭转符华对太虚剑心的感悟作为优先目标之一,至于她榆木脑袋的性格,不是现在能快速改变的。
“晩饭,师父想吃点什么3.6?”
“我不需要依靠进食维持体能,无需在此纠结,专心修行便是。”
“但若是对师父不管不顾,我必然放心不下,练剑修心时难免神思不属,到时候可能事倍功半,乃至境界倒退。”
大弟子修成止水剑心的场景仍旧历历在目,即便他的说法与自己理解的剑心宗旨不符,赤鸢也觉得有些可信度。
“……随意即可。”
“好,就请师父保持期待了。”
华奕收拾清空的餐盘离开,没有留下一丁点的食物残渣或污渍,赤鸢继续像往常那样打坐,唯独道观里弥漫的淡淡美食香气,昭显着今天的拂云观与往日里的不同。。
第2440章 捉弄?教育!
见擅自叨扰师父的华奕完好无损的从拂云观里出来,带着清空了的餐盘,林朝雨一时恍惚。
仙人似乎与自己想象的有所区别,没那么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
大师兄已经做了许多,清洗厨具之类的杂务理应由自己负责,性子恬静的少女难得的展露坚决,把剩下的工作抢了去。
趁此机会,华奕继续开辟人工地脉,为三大组织减少工程量的同时,深化对星律权能和岩元素力的理解运用,并走进了苏湄的屋子。
林朝雨的家务能力不俗,小苏湄大概也帮了忙,短短时间,便用华奕下山买来的木匠工具和棉被等生活用品,配合太虚山丰富的木材资源,将此前空空当当,无人居住的小木屋布置的像模像样。
在自己的房间,重感冒的苏湄愿意老老实实休息养病了,缩在蓬松保暖的棉花被里。
“乖乖把药喝完了吗25?有没有任性撒娇,给你师姐添麻烦?”
女孩见到华奕到来,本想起身按照师妹面对师兄的礼节致意,结果对方一开口便是这种把自己当成小孩子的话。
唔,虽说自己确实年纪不大,也不是什么任性撒娇的弱者!
苏湄皱起鼻子。
“喝完了,又苦又辣,但我没给朝雨师姐添乱。”
“良药苦口利于病,而且我特意在适当范围内增加了生姜的用量,尽可能突出辛辣风味。”
“你?!”
桂枝汤里其余药材的味道,女孩或许不太清楚,可生姜她还是知道的。
听闻华奕满怀恶意的往药汤里额外放入生姜,苏湄总算是明白桂枝汤为什么会那么辣了。
“坏蛋。”
气呼呼的指责没有一点杀伤力,华奕坐在林朝雨制作的木桌边,慢条斯理的检查桌面桌角。
毛刺、棱角等可能伤人的细节被精心处理过,证明涉世未深的少女在掌握厨艺、裁缝等家务技能的基础上,对木工也有研究。
优秀的女孩子。
感受到苏湄那双黑色眼睛一直盯着这边,华奕悠哉的给自己剥了个橘子吃。
“甜,看来我挑水果的眼光不错。”
大师兄是不是又在作弄人?
明知自己生病时没有胃口,被一大碗桂枝汤填满了肚子,还在旁边旁若无人的吃好吃的。
生气,以及莫名的轻松。
赤鸢仙人创立的门派并无森严门规,师兄师姐平易近人。
“怎么,羡慕了?”
华奕与苏湄对视。
“可不是我让你生病的,是你自讨苦吃,师父带着你御剑飞行的时候,就该早点表明高空寒风凛冽,自己承受不住。现在好了,我和你师姐都多了个照顾病人的工作,忙前忙后,知道错了么?”
大师兄这家伙像是在欺负自己,心间却因此有温暖流淌。
苏湄把脑袋埋在大户人家才会用的棉花枕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