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想起了什么，梅比乌斯眸光沉凝。

“当初，你是怎么死的？”

“！”

克莱茵的心脏狂跳了一下，身形瞬间凝滞。

纵然下一刻就恢复了正常，她知道自己已然露出马脚，被博士捕捉。

梅比乌斯闭上眼睛，旁人再无法通过观察那双蛇瞳揣测她的心情，唯有平静无比，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的声音响起。

“千人律者事件，你成为了数量达到一千名的支配之律者中的一员，在我专心于手头工作时将我杀死，理所当然的，我进入了蛇蜕状态，复活后得知的却是你的死讯。”

“对不起。”

“我不需要你向我道歉，律者……前文明的那些律者到底是怎样的状态，你非常清楚不是吗？成为律者之前与成为律者之后的个体，根本不能说是同一个人，仅有爱莉希雅是例外，铃，也就是现在的绯玉丸，她度过五万年岁月，遇到华奕之后才真正回归本我。”

绿发科学家的声音悠长，终究没有变成暴风雨，反而含着难言的复杂。

“你成为律者后攻击我，总好过攻击别人，毕竟我不会真的死去，但——蛇蜕需要大量崩坏能才能完成，环境能量不足以支撑死而复生，以补充崩坏能为目的，显然是律者所蕴含的崩坏能高于实验室里的任何物品，当年，我把你吞噬了，对吗？”

数量高达一千人的支配之律者，单一个体的强度低于其她律者，而梅比乌斯当时已经是融合战士，纵然一时不察被变成律者的克莱茵偷袭得手，死亡后崩落自启，战力不是一名支配之律者可比的。

五万年来，梅比乌斯无数次探究克莱茵真正的死因，未曾想竟是如此戏剧性。

“华奕早就知道真相了，你告诉他的？”

“没。”

生怕博士对舰长大人产生负面情绪，克莱茵连忙摇头。

“舰长他应该在更早的时候就有所了解，没告诉博士只是因为……”

“够了。”

抬起手制止助手的未尽之言，梅比乌斯试图迅速平复心情，奈何收效甚微。

她张开双臂，把克莱茵抱在怀里。

嗯，失去了曾经的御姐身材后，现在其实更像是克莱茵把梅比乌斯抱在怀里。。

第2613章 振奋的天命

以梅比乌斯的智慧，还原出当年真相后，自然明白克莱茵、华奕等知情者一直隐瞒的原因，无外乎是顾忌自己的感受。

这群家伙真是喜欢做多余的事。

蛇蜕之时会自动触发人为崩落，失去理智，本能的吞噬蕴含高浓度崩坏能的物体，终归是个祸患。

保证生命安全自然可以避免这方面的风险，但许多时候理应有意外预案。

随身携带蕴含大量能量的崩坏结晶？

治标不治本，可以准备一二。

进行意识层面的针对化训练，从而实现被动触发人为崩落时保留理性？

这似乎是个治本的方法，人为崩落是融合战士的底牌，跨越人类与崩坏兽的界线完全解放力量，以逐火英桀的意志，只要不像融合的崩坏兽因子太过特殊的科斯魔，或者深受神音影响时期的符华那样，在崩落状态下短时间内维持理智并非不可能。

主要是梅比乌斯被动触发人为崩落时处于死亡状态~，意识早就丧失了。

按照这个思路，在躯体死亡时维持意识清醒成为了一种可行方-案……

华奕在自己的身体里留下包含意识权能的力量，就是出于这种考量？

他究竟事先便有相关计较，直到今天时机成熟才一口气留下诸多后手，还是在发现自己早就把身体当成实验素体，转录过圣痕基因后，几个呼吸里就想到了完善的应对方案？

梅比乌斯无法确定。

可以确定的是，纵然绿色蛇精小姐先前表现出离经叛道的思维，华奕也没有用过去实际发生的悲剧敲打她的意思，而是选择了柔和许多的方式。

舰长的力量与手段显然远远凌驾在自己之上，又救了逐火英桀、克莱茵、苍玄和丹朱……救了那么多人，这种别人做了许多事，而自己难以效仿，也难以给出相当回应的感觉，令绿发科学家的蛇瞳划过异样。

她不再多说什么，默默完成着手头的工作，人类克莱茵和人偶克莱茵身为合格的助手，当然不会往枪口上撞，问出“博士，你没怪舰长吧，现在的心情应该是感激”之类会挑起对方敏感神经的问题。

梅比乌斯实验室与往常无异，至少表面上如此。

其余实验室则沉浸在振奋人心的欢腾气氛里，尤其是隶属于天命的实验室，均为幽兰黛尔臻至天元，成为将两种原生圣痕同时表达的传奇而振奋。

包括那匹名为克利希娜的战马，以及华奕主教给予的天元骑英之名，若不是主教大人没有额外吩咐，总部也尚未有新命令传来，研究员说不得抓紧行动，给幽兰黛尔的弑神装甲辉骑士月魄制定改造优化方案，再为克利希娜打造蕴含第四世代技术的装甲。

幽兰黛尔大人本来就是最强女武神了，天赋实力之高令旁人望尘莫及，她的S级仅仅因为女武神制度中最高的是S级，再加上锚定的印卡国世界泡之前升格成本征世界，简直是除了主教大人以外的现文明人类最终希望的体现。

虽然圣芙蕾雅学园内部并无多少明争暗斗，但在学园岛之外，还是有天命成员哀叹于前文明的强大。

天命是三大组织中最为古老，传承最为悠久的那个，圣芙蕾雅学园与逆熵本质上脱胎于它，在这种情况下，理所当然会产生历史层面的自豪感，结果碰上了前文明的存在，引以为傲的领域遭到降维打击，那就只能从其他方面寻求突破。

人员战力，科研成果，什么东西都好，必须做出成绩来。

竞争与对比带来奋发图强的动力，奈何幽兰黛尔的最强女武神之名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并未算上绯玉丸、爱莉希雅她们，这两位存活了五万年的律者太特殊，也太强大，不是年纪轻轻的少女短时间内能追赶的。

而科研上，维尔薇制造的神之键，梅比乌斯与梅留下的圣痕又太过耀眼，学园岛上仅有长光支撑着门面——

天命组织心酸的发现，纵然集合智慧，穷究武力，也难以迅速拿出能盖过逐火之蛾风光的成果。

现在，幽兰黛尔将卡斯兰娜与沙尼亚特圣痕和谐表达，挖掘潜力，成就天元，战力提高了一大截，那不就是显著缩小了与爱莉希雅和绯玉丸的实力差距？

这是多么鼓舞人心的消息。

而且据幽兰黛尔大人所说，她并未感受到卡斯兰娜与沙尼亚特圣痕的极限。

最强女武神还能变强！

天命的各个支部表现出或是明显，或是收敛的振奋，而总部那边的高层毕竟见识过无数大世面，心性非同寻常，保持着相对的镇定。

“关于幽兰黛尔大人未来的圣痕潜力挖掘，我们这边是否能提供帮助？”

“难。天元是前所未有的殊异，卡斯兰娜与沙尼亚特家族族史中既没有参考样例，也少有在圣痕开发程度上能比肩幽兰黛尔大人者，顶多请塞西莉亚大人在运用沙尼亚特圣痕战斗方面，予以一定指导。”

曾经抽干浑身血液，以沙尼亚特圣血将整个西伯利亚的崩坏能消除大半的塞西莉亚，正适合指导幽兰黛尔如何使用沙尼亚特圣痕操纵崩坏能的能力。

“另外，可以对幽兰黛尔大人的武器装甲进行强化，但单凭我们的技术力很难做出新突破，只能局限于契合度优化，因为最强女武神的配置本就是最好的。”

“与维尔薇联系，先在非正式交涉中了解她的需求，资金、材料等常规酬劳，我们拿得出，尽量避免劳烦主教大人为此耗费精力。”

“那么另一个计划呢？避免主教大人的目光被前文明之人完全吸引的约会大作战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