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连光幕雏形都还没开始建造呢，这多少有点质疑阿赖耶忠诚性嫌疑的许多考量，维尔薇自然不会擅自说出来。

“目前我已经在人工地脉多处关键位置指挥建造了喧哗兵装，由人工地脉的两位管理员，阿赖耶和普罗米修斯共同维护。分工上，阿赖耶主要负责神樱树相关的崩坏能梳理工作，普罗米修斯比较了解规格偏向前文明的自律武器，所以享有更为全面的控制权。”

指挥家小姐斟酌着措辞。

“等到光幕建好之后，以人工地脉为基础的一系列项目将构成一个整体，这便是最新版本的盖亚计划，我建议也由普罗米修斯担当盖亚计划中的盖亚意识。”

“我还没下达建造光幕的正式指令，你就想到未来的盖亚意识了。”

咀嚼着在浩渺神话中，仍然占据非同一般位格的名字，华奕当然知道，倘若盖亚计划实现，那一系列产物的管理员将拥有神话级别的权柄。

“在世界蛇保持低调的情况下，崩坏世界呈现出天命、逆熵和圣芙蕾雅学园三足鼎立的局面，而你提出的方案，又正好将阿赖耶的权限分割出了相当大的一部分，使得她和普罗米修斯相互制衡，站在人智顶点的科学家哪怕并未将多少心思花在平衡各方阵营的权谋上，稍一发挥，便正中关键呢。”

“咳。”

维尔薇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

果然，舰长一下子就看破了自己和梅的考量。

除非一直藏在心里，否则只要向他提出部分想法，以华奕的智慧，很快就能追本溯源，刻画本貌。

他总说学园岛上的这些科学家们站在人智顶点，可这些百年难遇的智者，还不是悉数归入其麾下。

天下英才，尽入瓮中。

何况比识之律者更擅长意识权能的舰长大人，倘若真的想读心，谁都无法向他隐瞒一丝一毫。

能做而未做，只是他顾及大家的情绪，尊重少女的隐私。

“好吧，我承认，确实想着不能让关系到整个星球，全体人类命运的人工地脉和光幕被阿赖耶一个人掌握，否则她甚至有资格拿全人类反过来威胁你，不是吗？我并非在怀疑阿赖耶，而是尽力准备应对各种情况的后手，当初的许多事情告诉我，程序需要后门以防万一，星球级工程更不该例外寸。”。

第2789章 忠诚！

我怀疑你对舰长不够忠诚.jpg。

指挥家小姐不知道的是，她与阿赖耶共同演绎了一场会让人哑然失笑的舞台剧。

维尔薇顾忌未来的不确定性，觉得世事难料，阿赖耶则对三大组织与逐火英桀是否拥有不变不移的忠诚保持质疑。

一方布局盖亚意识，另一方暗中构建从者阵营。

这已然称得上暗流涌动，因为无论未来能以整个星球为主场的盖亚意识，还是如今便已经掌握始源权能，本身更是由无数灵魂与思念组成，能在时间加持下具现从者大军的阿赖耶，皆拥有足以颠覆现行秩序的资本。

但谁都没有错。

“我相信你，相信逐火英桀英桀，相信普罗米修斯，也相信阿赖耶，我相信你们所有人对抗崩坏的决心，以及站在人类这一方的立场。”

逐火英桀早在五万年前便为了对抗崩坏付出过能够付出的一切，而由无数受难者的灵魂与思念，以及逝去前最后的美好愿景构成的阿赖耶，她从最开始便不属于正常人类，却又比人类更像人类。

指挥家小姐提及星球级工程，所说的盖亚意识可以影响全人类的命运——不是天穹城的千万人口，而是崩坏世界数十亿的芸芸众生。

亚历山德拉和布朗尼早就被震得头皮发麻，只觉得自己在场可能影响两人的商谈，一旦舰长大人因此无法深入思考，准确判断，所导致的后果可不是她们能承受的。

将旁听者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华奕安慰性的笑了笑。

“维尔薇设身处地的提出必要考量，不代表她和阿赖耶有什么矛盾，也不涉及派系斗争，仅仅是提前构想恶劣状况，然后用自己的方式予以应对罢了。”

在这个被崩坏肆虐的世界，尤其是在对抗崩坏的组织里，权与力往往意味着将她人命运抗在肩头的责任。

那份沉甸甸的重量本身，并不是会让人轻松愉快的东西。

“阿赖耶已经承担起三大组织网络管理员之职，始源权能的赋予、输送、与回收工作，还有其他一些内容量巨大的事务，再将未来的光幕运行之责抛给她，有压榨劳动力的嫌疑。正好骇入过终焉之茧的普罗米修斯同样有维护光幕的资格，以后可以让她先试试，我们有试错的资本。”

维尔薇当然明白，这句话的潜台词不是普罗米修斯可以被牺牲，而是华奕将在变故发生时保护好她。

人类领袖又蠢蠢欲动的想以身犯险。

少女有些头痛的扶额。

“所以，舰长是同意了光幕工程？先说好，我从始至终提出的只是建造光幕雏形，描述的未来发展前景需要一步步实现，甚至要以人类跨越终焉为前提条件，因此一旦光幕出现弊端或者风险性太高，我可是要叫停的。”

“怎么感觉现在持保守态度的变成你自己了，难不成我其实是个很激进的人？”

故作困惑的沉吟片刻，面对指挥家小姐无比认真的眼睛，华奕收敛表情。

“我授予你光幕工程的总设计师一职，在职权范围内可以任意调用人力物力，天命、逆熵与圣芙蕾雅学园将全力配合。”

不需要额外开会，说服保守派，当舰长大人做下决定的那一刻，三大组织的保守派也会变成激进派。

根据舰长大人的态度，她们拥有灵活的立场。

忠诚！

“这么简单就同意了啊……”

不需要拿出详细的数据与实验记录，强调光幕的用处，因为华奕正是先于众多科学家接触光幕，解析光幕的那个人。

“好，我立刻着手测算虚拟模型。”

有时候，维尔薇感觉自己挺奇怪的。

明明五万年前，逐火之蛾根本没划拨多少研究资金，自己却有无数异想天开的点子盼着实现，尽可能利用手头并不算丰富的资源增加每一件作品的“可能性”.......

现在崩坏世界的局势比前文明乐观太多太多，自己也被授予极高的权限，在职权范围内任意调用人力物力，三大组织全力配合究竟意味着什么，指挥家小姐太清楚了。

结果比起尽快拿出符合设想的成果，自己反倒变得踌躇，要再去检验早就被其她维尔薇们用不同的角度反复检验的光幕模型。

可不是觉得现文明局势乐观，便放弃以自身才智增加人类战胜崩坏的可能性，这份心情……

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把身体掌控权给我，让我和舰长待着。

恶人维尔薇已经开始争夺控制权，若不是最初的维尔薇分配给指挥家更高的意识操作权限，此刻维尔薇的身体就要由占据半数思维领域的恶人人格操纵了。

“现在又不是与舰长的私人相处空间，还有亚历山德拉、布朗尼在呢，恶人，你想做什么？”

思维领域中，讲师试图劝说。

恶人小姐横眉冷对。

“舰长给了我这么大的权力，这么相信我，指挥家就简单的回一声好？你们没话说了就换我来！”

用行动表达心意。

至于站在人类这一方的立场——

被囚禁了五万年的恶人，别说3.5对人类这一群体的感官了，就连对世界、空气、颜色的感觉都被无限淡化，她作为对抗崩坏组织的一员，在始源权能防火墙计划、末法级崩坏兽毗湿奴研究等一系列项目中发挥裨益文明的作用，更多的只是因为华奕希望守护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