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你忘记了自由的定义，它的意思是人类可以自我支配，凭借自身意志而行动，并对自身的行为负责。”

华奕知道，娑一直没有和自己真正交流。

外道神我、三乘假我，她在定义真理，将自身之外的规则全盘否定，视作外道、虚妄，否定违背已经构建的宇宙观雏形的一切，无限减弱在镰刀与大剑的碰撞下导致的规则紊乱。

轰！

按照事先商议好的那样，融合战士负责力所能及的牵制探出量子之海的神性躯体触角，华奕来处理其他。

知晓那些可爱少女必定会分心关注自己这边的战局，舰长一剑挡住镰刀斩击，转守为攻，大剑扬起无尽空间涟漪。

倘若战场换成福洛斯，娑的每一击都足以摧毁文明，而能够将这一下下蕴含极致毁灭的攻势挡住的绝世神兵，纵然是临时凝聚的，也理应有难以想象的质量。

偏偏，在华奕手中的大剑仿佛轻如鸿毛，连樱都无法准确辨别的刹那之间，便向着娑斩落成百上千次。

每一次，都是和抵御灭世的质量相匹配的，摧枯拉朽，逆乱规则的伟力。

创世神的盔甲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痕，有特别的气息散溢。

那是与月球上发现的终焉遗蜕，与圣骸残余的力量类似的权柄，是轮回的气息，娑模仿终焉之茧的成果。

“我理解你，理解见证文明毁灭的绝望者，追寻真理，自人成神的孤独者。不过，想来现在的你需要的不是理解或怜悯，这些情绪早已被你所淡忘，被人理解本身，已经不在你所认定的宇宙观范畴内。”。

第3003章 在此，构建量子之权！

随着体量越来越庞大，娑无法像普通人那般如臂使指的动用能量实体，不再拥有走出宫殿的能力，为了统御形成自我宇宙雏形的宏伟身躯，甚至必须摒弃自己意志层面中“无用”的部分，追求高效。

她是福洛斯的创世神，赫斯珀的毁灭者，方舟的篡夺者，矮行星的操控者，量子之海的深渊，她的身躯便是神之领域，纵然意识难以控制整个躯体，依旧是至上的存在。

她既规则，她既真理。

娑需要的是力量描绘的真理，法则彰显的强弱，连自我都可以割离的存在，绝不可能为言语所动。

华奕听闻，金星文明将崩坏称为深渊。

作为同样置身于对抗崩坏，对抗深渊之伟业的寻路人，他愿意向娑分享自身所见的，自身所得的。

用一种不会让已经体验过一次崩坏毁灭文明之痛的创世神，感觉再次被崩坏打败了的方式。

放弃崩坏能，放弃使用虚数律者的权柄攻伐——

“我以我所知的茧为模版，我以我所见的海为基调，在此构建量子之权！”

量子之海，它是能承载世界，粉碎世界的高维概念-。

随着华奕抬起手掌，隐约有潮汐声-回响。

人类用人类的方式理解高维结构，把虚数称为[树]，为量子冠以[海]，将神秘莫测的概念形象化。

科学解释与规则解析的成果，配合不限于崩坏能的控制力，便是如今绽放于舰长手中的权威。

有悠远的轰鸣渐近，超越时间与空间束缚，远古、太古亦不足以形容它所历经的岁月，世界是在其中沉浮的泡沫，古老文明也不过是泡沫中的浮光掠影。

即是以娑当前自我被再度冲刷，神性大量回归的状态，也意识到了即将降临的危机。

“法身大我。”

再度巩固自身的神性与规则，创世神把模仿深渊构建的轮回文明之权催动到极致，多次清理过福洛斯文明的灭世之力，以前所未有的量级爆发。

“轮回死生，娑婆世界！”

人类不可忤逆神明。

人类无法触及神明。

人类禁止挑战神明。

确立规则，强调真理。

娑婆意为堪忍，此界众生皆苦，乃是极乐世界的对立面。

紫色的能量氤氲于娑与华奕所处的战场中心，朝着融合战士，朝着无处不在的空间蔓延。

人与神的战斗，或许该结束了。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模糊不清，眼见着娑动用最终手段，薇塔只剩下一个念头。

她想要阻止。

无关这场战斗决定着崩坏世界与量子之海的深渊的命运，也不是在学园岛生活一段时日，便对华奕献上绝对的忠诚，想要像女武神一样为他效死，为此甘愿在关键时候插自己的造物主一刀。

代理人只是想起过去，福洛斯刚刚建立，自己兴高采烈的拉着娑行走于人间的载体欣赏花花草草，对方表现出的冷漠。

当自己提及“我们的弗楼沙”时，娑毫不留情的说“和你无关，是我的弗楼沙”。

娑，你知道吗？

其实，无论是什么新家园还是新人类，我都发自内心的感到无所谓，一点都不曾真心在乎过。

我曾经那般积极热情的专注于此，巡视星球，打理城市，放牧量子之海，收割扭曲规则催生出的愿之芽，只是因为我是你的代理人，自然应当谨遵你的意志。

但…但——！

现在这场战斗，我不希望你赢。

望着无情的创世神，薇塔银牙紧咬，哪怕损害自身，冒着烟消云散的风险，也要使用担当代理人时留下的权限后门，在此刻偷袭娑。

下定决心后，一出手便理应是全力。

薇塔是如此想的，也是如此做的。

然而她过去筹备无数年的手段，竟忽然失效了，此方自我宇宙雏形，不知什么时候脱离正常运转。

静悄悄的，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周边所有都悄然凝固，连早就应该蔓延到融合战士那边的轮回权柄，也诡异的在原地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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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东西出现了。

哗——

是[海]的声音。

它掀起了巨浪，海水浸透空间，在量子之海无处不在的能量，一进入娑的世界便开始蚕食她的宇宙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