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这是一种贪欲，也可以说站在一定高度以后，仰望索求之物也会变高。

许久之前，自我尚未被神性挤压，仍然能对福洛斯保持观察的日子里，娑见过许多次小薇塔们的笑脸，那是很容易露出来的无知笑容。

轮回文明以后，她们忘记了福洛斯曾陷入内部战火，也从不真正清楚，是薇塔在宇宙中奔波带回的资源，让并没有丰富物产的城市长久维持资源数量远超人口数量的理想化社会。

纵然留下的记忆也有数百上千年的跨度，那又如何呢？

终归是幼稚天真的思维，从未知晓深渊的存在，甚至连一座城市在发展中可能出现的问题都缺乏预估。

是的，福洛斯许久未曾爆发恶性事件，所以小薇塔们也不知道何为人心险恶，没能站在高处，便会简单的因为大地上的咫尺风景牵动心神。

然而面前的少女本该不一样，作为对抗崩坏组织的一员，明知道深渊的存在，明知道星球与文明的头顶上悬着达摩克利斯之剑，却轻易的为一张小卡片手舞足蹈——

这张小卡片并不具备对抗崩坏的力量，只是凡物，不能充饥、解渴，它带来的唯有些许精神收获。

人心成了如此天真之物吗？

人性成了如此自足之物吗？

“你——”

既然知道崩坏，励志成为对抗崩坏的战士，一名女武神，那么是否明白，倘若死在战场上，这一切的收藏都将毫无意义？

你又是否清楚，哪怕自己暂时未曾丧命，只需要一次崩坏爆发，你所珍视的事物，一切喜欢的东西，皆会灰飞烟灭？

娑并未开口询问，全知之眼已经给了她答案。

女武神不会牺牲，因为如今崩坏世界的每一场战斗，都会派出超规格的力量确保万无一失。

崩坏爆发不会摧毁人类的家园，因为崩坏能抑制装置、转化装置和人工地脉，让三大组织能够预测与影响灾难。

当人类不会因为知识的广度，身处的高度而平添许多忧愁后，是这般模样吗？

眼前的少女太年轻了，还是给她们挡下忧愁的人，做的太好了？

“｀怎么啦？”

青春少女不明所以的看着许久未曾说话，直到刚刚才吐出一个字眼的娑，而后蓦的想起了什么。

“啊，对了对了，现在我要给你们转账，当做买下这张卡——那个，你们确定不要这张SR片是吧？是吧是吧？”

她的眼神像个小动物，满是“你们一定不忍心反悔的对吗，不要那样欺骗我的感情呀，呜呜呜，拜托了”的神色。

“无事，不需要。”

娑吐出简短的回答，径直离开，走出商场，消失在少女的视线里，引得对方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头。

“薇塔姐姐，她这是……叼”

“目睹偏离设想的东西，感到惊讶而已。”

“所、所以果然是看中了这张卡片吗？也对啊，它可是SR。”

听到薇塔的解释，在读学生顿时哭丧起脸，却还是把小心收好的卡片双手奉上。

“那…那就还给你们好了，毕竟是你们抽到的购物礼品，我不该贪心的。”

“当然——不是啦~娑是看到你轻易为一张卡片眉开眼笑而惊讶，你是不知道，她长年身居高位，反倒对很多寻常的事物觉得稀奇。”

“噢噢，我懂了，就像有的人觉得手办只是廉价塑料小人，不明白大家为什么无比喜欢一样，那、那我就把卡片继续收好了？”

“收着吧，就当做是你帮忙提购物袋的感谢，不必说什么用钱买下，我觉得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朋友之间送点小礼物，再正常不过呀。”。

第3012章 再多搂一会儿

舰长大人很强。

纵然以一敌四，对决琪亚娜、布洛妮娅、雷电芽衣和无量塔姬子，华奕依旧可以隔着数条街道，对与自己的宅邸有相当距离的娑的言行举止加以留意。

明面上，圣芙蕾雅学园对待量子之海的深渊与其代理人的态度，似乎和当初俘虏世界蛇干部胡狼时相差无几。

但鉴于三人涉及到生命本质的悬殊差别，舰长大人从来没打算像敲打胡狼那般，单单凭借施加心理压力便令薇塔和娑撤下心防，放弃抵抗，老老实为己营中的一员。

薇塔渴望自由，但她自己或许也不知道，所求的究竟是如量子之海那般广阔却虚无的空间自由，还是置身于世界之内，不再被收割使命驱使的行动自由。

亦或者是另一种东西。

至于娑，漫长岁月与绝望煎熬，早已把她从里到外的扭曲，自我的回归不代表创世神一下子充满人性了，华奕也不认为单凭学园岛环境能够让娑降天为人。

神明在商场时的转身离开，并非被圣芙蕾雅学园成员的少女心性触动，她依旧淡漠的走在自己的道路上，未曾因为太阳系第三行星与设想中的末世截然不667同而转向。

需要做的不是在短时间内强行改变娑，而是求同，寻找符合她的理想，也符合崩坏世界大方向的相处模式。

“天亮了哦，还在睡觉吗？”

无量塔姬子用柔荑撑着脑袋，侧躺在华奕身边，另一只手捉住自己的一缕火红秀发，在闭着眼睛的舰长大人面颊上来回拂动，时不时扫过鼻尖，故意让幽幽发香钻进他的鼻子里。

“理之律者、空之律者和雷之律者各显神通，已经先一步回去了，怎么，堂堂人类领袖这是被打趴下啦？”

红发美人凑到舰长耳边，吐气如兰，似乎存心不让华奕好好休息。

不过自家人知自家事，这个时间点，连自己都已经睡醒了，眼前这位实力强大到超乎想象的家伙只会苏醒的更早。

倘若真的还在睡懒觉，甚至连自己的呢喃细语都无法唤醒他，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爆发于量子之海深处的神战让舰长受伤了，是尖端仪器没能检测出来，一众女武神与律者也都没能看出的伤势，很可能是规则、真理攻击留下的负面影响，容不得马虎大意。

此刻，姬子小姐既是在新的一天满怀情感的传达爱意，也是用自己的方式关心恋人。

“吼吼，不但没有接受战败者的身份，反而向我发出挑衅吗？”

华奕睁开眼，抓住无量塔姬子拿发丝作怪的手。

“明知不敌却仍然敢于挑战强者，真不愧是我心爱的女武神呢。”

他在用乍听起来很是正经的词句，诉说甜言蜜语。

仔细观察舰长的气色，再探出脑袋，以自己的额头贴上他的额头，感受着符合人类健康标准的温度，姬子这才算是认定他真的处于全盛状态，并无不适。

啾。

先亲一口，补充清晨份的舰长元素，美丽的女武神这才扬了扬手中的个人终端。

“德丽莎说一个晩上的时间尚不足以让各部门立刻拿出阶段性报告，她和琥珀、南希会继续处理三大组织工作，你没必要急着去办公室。”

“明白，那我就于现状了。”

舒舒服服的享受着清晨的慵懒，华奕把姬子抱在怀里，嗅着发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