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反抗。”

量子之海的深渊已经失败了，败的彻彻底底。

没能取代终焉之茧，反倒被太阳系第三行星，仍旧处在对抗崩坏的过程中的文明首领击败，她的前路已经偏离原定的方向，本就渺茫的希望被现实冲刷，再看不到半点星光。

娑不会悲伤，因为无数纪元以前，她早就流干眼泪。

娑不会绝望，因为无数纪元以前，她早已沉入渊底。

她都已经做好了面临大破灭的准备，结果仅仅是力量遭受限制，进入崩坏世界当俘虏。

比最坏的结果要乐观许多的现状，本该产生绝处逢生的欣喜，但娑不会喜悦。

她早就放弃了自己能够放弃的一切，就连通过须臾与永恒之理补全轮回，也是偏向机械化的本能选择。

“……”

薇塔没想到娑会对自己的问题给出肯定回答，待到认清娑究竟是在怎样的思维下采取的行动，她不由变得沉默。

忽然觉得眼前的神明大人有些可怜。

包括在量子之海疯狂汲取能量，那种与虚数之树对等的高维概念真的安全吗？真的不会有终焉之茧一样的危险结构潜藏其中？

全知的神明不缺乏这种考量，但却依然那么做了。

她不是心存侥幸，而是将种种因素纳入考虑之后，做出了应有的抉择，而非原地踏步。

哪怕希望渺茫，哪怕前路断绝，她还是向着目标前进，清楚失败的后果。

“.娑，无法再放牧量子之海的你，是否想过未来？”

“毫无意义。”

因为未来不再取决于自己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被握在了华奕，那个击破神明的怪物手里。

“在学园岛的这两天，你明明看到了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的笑容，这份洋溢于各处的美好，真的没能让你产生任何触动吗？这里是被崩坏威胁的世界呀。”

“毫无意义。”

因为茧还未被击败，所有的美好在并不久远的未来都有覆灭的可能。

如果是以前，娑接连两次给出相同答案，听着那淡漠的语气，见到她冰冷的表情，薇塔会认定这位神明已经彻底绝情绝欲了，不再会被外物所动则。

但在华奕的引导下，她表达过讨厌。

讨厌我这个顶着神明大人过去的名字，过去的皮囊，过去的性格活跃在跟前的代理人。

神战之后，娑的自我已经恢复，遭到压制的是神性，她更不可能断绝诸念了。

定定望着娑半晌，薇塔与那双全知之眼对视，任由创世神洞察自己。

“或许，你可以主动向舰长提出帮忙对抗崩坏，不再想着支配虚数末梢，而是按照崩坏世界的大方向，以战胜崩坏，跨越终焉为目标。如果有一天，茧要再次灭绝文明，倘若那时候的你仍然身处崩坏世界，娑，你会坐以待毙吗？亦或者趁机逃入量子之海？”

创世神没说话，纵然是效力多年的代理人，也无法做到察言观色。

神意不可知。

她维持着盘坐的姿势，再度闭上眼睛，继续沉入到真理补全当中，只是并未继续制造变动刺激神樱树。。

第3027章 我布朗尼也不想居于人后！

“结束了吗？”

中心广场旁的一家餐厅里，布朗尼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盯着娑与薇塔看了许久。

她本来只是照常找了家环境安静，没有噪音，能够随时花钱填饱肚子的地方肝游戏而已。

从天穹城来到广阔的崩坏世界，排除后顾之忧以后，少女当然是按照自己的喜好，先好好体验一下这里的游戏再说。

换成以前在天穹市世界泡，布朗尼追求的可是占据游戏排行榜第一名，但凡屈居第二都是输了。

但来到学园岛以后，骇兔小姐彻底明白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哪怕并不是所有人都对玩游戏感兴趣，单单在这方面投入精力的那少部分，便有卡莲、塞西莉亚、琪亚娜、布洛妮娅、爱酱、小幽等等，要么拥有碾压A女武神实力的布朗尼的身体素质，反应速度高出一截，要么本身就是超级人工智能，计算力恐怖，数据处理效率远超人脑。

所幸在世界泡里，布朗尼已经被华奕潜移默化的教导过，倒是很干脆的接受了现实，明白自己还差得远呢，定下的游戏目标仅仅是在排行榜上尽可能占据一席之110地。

靠着丰富的游戏经验，高超的游戏技巧，少女登上了许多款买断制游戏的排行榜，[迷城骇兔]名声远扬，已然是三大组织内部网络中的超级游戏玩家，每次通关一款游戏后分享的攻略，都被奉为至宝。

只不过买断制游戏能凭技巧快速通关，网络游戏则大多依靠时间与金钱投入，目前人气火爆的崩坏神域便是如此，一个优秀的账号需要注重各种细节，饶是布朗尼充了不少钱，接连投入大量时间，想要登上排行榜也有段距离。

这终归只是闲暇时的娱乐，从未影响少女的日常训练，她已经熟悉了女武神作战装甲与武器的使用，也数次外出执行任务，消灭大型崩坏兽。

但中心广场那边，娑的存在，将布朗尼的注意力从游戏中彻底拉回。

量子之海的深渊……

虽然这个名头是后来才听说的，天穹城的光幕缩小与娑无关，但对方放牧文明，将世界泡当成羔羊的事迹，让天不怕地不怕的骇兔也觉得惊悚。

幸亏天穹市的主要问题在于光幕本身，与世界泡有关，而非外来威胁，否则若是落入娑的牧场，哪怕以布朗尼的冒险精神，也看不到一丝反抗的可能。

实力差距太大了。

而能够将这样一尊收割文明的创世神正面击败的华奕，更是让少女再一次意识到舰长大人到底有多厉害。

以她的权限，自然能查看当时由维尔薇和梅比乌斯各自通过仪器记录的，爆发于量子之海深处的神战，然而正因为能清晰的看到战斗画面，当呈现于眼前的光景超出理解时，才更能直观体会那份凌驾一切的强大。

布朗尼连S级女武神都还不是呢，或许该为华奕远在S级之上的实力产生距离感，但并没有。

毕竟是不安分的骇客嘛。

此刻再次目睹娑仅仅是盘膝而坐便引发的天变，以及须臾之间阴暗的天空重归晴朗，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的场景，骇兔小姐放下被当成游戏机的个人终端，用手撑着脑袋，定定望着量子之海的深渊与其代理人。

真理间的交锋绝非自己所能解析，但布朗尼知道娑掀起的风波立刻就被平息了。

她只是在回想盐雪圣城与福洛斯的情报。

薇塔容颜绝美，尤其是身材，根本不是低下头便能毫无阻碍看到地面的布朗尼可比的，这样一位魅力十足的大姐姐，在盐雪圣城时好像与舰长相处的颇为愉快？

因为亚历山德拉的关系，布朗尼与米丝忒琳也有了交情，听那位圣痕理型描述，薇塔在盐雪圣城好像做了极为大胆的事情，当着所有人的面吐露真情，说了“爱”什么的。

具体细节，米丝忒琳没讲清楚，但布朗尼可以发挥想象力，薇塔十有八九是对华奕表白啊。

骇兔看了看远处美的毫无死角的薇塔，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不免产生了几分紧迫感。

我该不会要被人后来居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