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高望重的学者此刻再也顾不得什么颜面，脸色铁青的直呼阿扎尔之名，连带着对其余贤者的观感也跌入谷底。

“都到这种时候了，六贤者怎么还是一个都没有现身？难道他们自知罪孽深重，逃跑了不成？！”

蒙德和璃月两国联手向须弥施压，这是五百年……不，须弥建国以来从未出现过的外交危机，哪怕是原本按部就班的遵循教令院体系向上爬，因为深知虚空的重要性而对现任大贤者不敢有半点质疑的学者们，这时候也快要破口大骂了。

现在是纠结贤者会不会秋后算账，让自己无法再使用虚空的时候吗？

这都到了教令院生死存亡之际，万一处理不好，须弥怕是要就此天翻地覆，国将不国，自己也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丽莎展现出的实力，以及虽未真正出手，但仅凭威势便让众人心中惊骇的夜叉，令埋头追求真理的学者前所未有的审视起如今的教令院。

我们，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战力吗？

倒是有几位神之眼拥有者，可相比起璃月的三眼五显仙人……

悬殊的实力差距下，谈判的主导权根本不在智慧之国手中，蒙德和璃月可以任意施压，而须弥好像没有可以依仗的底牌。

向驱邪避凶的圣树祈祷？教令院就在圣树中部啊，现在别人打上门了。

姑且称得上知识渊博，思维也算灵敏的学者们很快意识到，他们真正能依靠的，能期待的，竟只有净善宫中的那位神明，被教令院刻意忽略的小吉祥草王。

“阿扎尔擅自雇佣镀金旅团针对贵客，此事我等俱不知情，但教令院一定会给诸位满意的答复，所有问题都可以坐下来讨论，须弥对蒙德、璃月一直保持友好态度。”

华奕无意为难在这种关头站出来控制局面的学者，示意伐难与应达收敛仙威，让短短时间里便快要精疲力尽的风纪官们取回些许行动能力。

“镀金旅团只是在拖延时间，包括你们，也成了阿扎尔拖延时间的工具。算计同僚与下属，弃教令院安危于不顾，令整个国家踏上晦涩难明的道路，你们说，阿扎尔在谋划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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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被蒙在鼓里的教令院众人，连六贤者为什么至今依旧未曾露面都不清楚，又如何能猜到阿扎尔的谋划。

“我带你们去大贤者的办公室。”

大局已定，教令院缺乏抵抗外敌的力量，更何况阿扎尔有渎职之嫌，疑似将整个须弥拖入泥潭。

在场的教令院高层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引导华奕一行人乘坐升降梯，前往位于智慧宫上方，平日里必须提前通报才能踏足的房间。

极尽须弥之智慧与物料，阳光透过瑰丽窗户，映射出宝石一样的湛蓝色彩，奢华美观如宫殿，空间大到根本不像是办公室。

里面，空无一人。

阿扎尔不会真的跑了吧？

风纪官和学者们的大脑一片空白，牙都快咬碎了，华奕倒是对此早有预料，再次按动升降梯。

“想要瞒过整个须弥城行事，自然不能跑到城内其他地方进行布置，在教令院内部施工，建造隐秘场所是更加保险的选择。”

升降梯再次启动，在学者们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继续向着上方攀升。

真的有隐蔽的1.1空间，华奕关于阿扎尔秘密谋划着什么的说法得到佐证，教令院被暴力攻破的憋屈，顿时尽数化作指向阿扎尔的怒火。

直至升降梯的大门打开，比办公室更大，不，是比藏书无数的智慧宫还要庞大的幽暗空间里，站着几道身影。

大贤者阿扎尔，知论派的贤者卡瓦贾，还有素论派、妙论派的贤者……除了生论派和因论派，六贤者中的四人竟然尽皆身在此处。

“嗯？！”

看到华奕一行闯入此处，阿扎尔表现的比见到他后怒目而视的教令院学者还要激动。

“你们不是应该在虚空编织的梦境里吗？为什么会苏醒！不可能，虚空根本没有传来任何异常！！”。

第3180章 阿扎尔的“伟业”

“我明明已经把整座须弥城，所有佩戴虚空终端的人都拖入了梦境，这才能利用人智穷尽真理，你并未被排除在外，不只是你，你们所有人都应该在梦里！”

为之自豪的周密计划出现难以忍受的漏洞，先前还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轻抚着胡须的阿扎尔，不知不觉已经拔断了几根胡子。

他探出手摸向自己的耳侧，确定那里并无启动中的虚空终端后，这才松了口气。

“看来，我没有陷入梦中。”

那么华奕也好，教令院学者也罢，本该在梦里的须弥城众人，为什么会站在身处现实的自己的面前……

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没有一城之人的梦境做燃料，正在计算伟业的虚空是否还能正常运作？

阿扎尔根本没有理会已经开始质问他的学者30，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终端，使用大贤者的权限查看虚空，确定一切正按照设定的那样推进，马上就能得出结果以后，又恢复了须弥权势第一人的傲慢。

“伟业尚未完成，神迹便已然显现了么……是了，是了，无上的力量与无上的智慧相融合，梦境与现实的界线因此模糊，整个世界都将沐浴真理，规则就此改变，秩序由此新建。”

“阿扎尔，你到底在干什么？！”

“也好，让我向你们解释一下，免得凡夫俗子亲眼目睹即将完成的至上伟业时，不能理解其内涵。”

明明蒙德和璃月的代表来势汹汹，教令院高层也已经将他从大贤者归为罪人之列，阿扎尔却像是胜券在握了一般，抬起头望着幽暗空间的穹顶，仿佛那里有万丈光芒。

“神明当是远远高于人类的存在，我们都是受过大慈树王眷顾过的子民，即便不是我亲眼所见，祖祖辈辈的学者们也曾经见识过[真正的智慧]。”

华奕抬起手，阻止荧和其她人立刻上前，用漠然的目光望着阿扎尔，任由他进行最后的表演。

“五百年前，那场灾厄席卷提瓦特，在场拥有足够权限的学者应该都知道，最后是什么样的崇高存在拯救了一切——没错，[无上]的伟力自高天垂落，将侵袭大地的漆黑荡平，那一天须弥城有无量光，自此圣树便能镇压邪祟，驱除不祥。”

提及大慈树王和[无上]，满脸怒色的学者们的情绪也有所转变，而阿扎尔半闭上眼睛，就好像正沐浴在神明的恩典之下。

“漆黑灾厄是覆盖整个提瓦特的灾难，五百年来，教令院致力于寻找[无上]的痕迹，蒙德、璃月、稻妻……那场灾难波及甚广，却又被镇压的过分迅速，显然和须弥一样，[无上]的伟力曾经降临，此为[真正的力量]。”

这一点，教令院的风纪官和学者都无法反驳，包括阅读过蒙德古籍的丽莎，以及不但自身经历了漫长岁月，还能从其余仙人那边获知古老秘闻的伐难和应达。

“而小吉祥草王，她只会给学者带来迷茫，五百年前的贤者找到的不过是个一无所知的神明，她对世界，对真理的了解，甚至不及一位学者……不，连一位学生都不如。既然如此，为何不让小吉祥草王一直待在净善宫，学术环境将变得更加稳定。”

“你说的学术环境，就是通过各种手段不断强化贤者的权力，成为管控知识流通的上位者，然后利用虚空引导所有人入梦，随意损耗他们的精神？”

“难怪能在蒙德、璃月和稻妻闯下偌大名头，的确有几分眼力。”

阿扎尔也不反驳。

“虚空是大慈树王大人留下的遗产，智慧的体现，知识的宝库，但大慈树王大人已经逝去了，没有崇高神明的引导，单凭贤者权限，根本无法完全调用虚空。”

所以，需要一点点极具智慧的变通。

正好身为大贤者的我拥有这样的智慧，正好身为大贤者的我，抓住了通往真理之门的钥匙。

“须弥人不会做梦，因为佩戴虚空终端的人潜意识的精神力量被用于维持系统运作，这是原本唯有贤者才能知晓的秘密，你们大可以为此感到荣幸——但如果想要借助虚空创造至上伟业，仅仅这样还不够。”

“我明白了，你通过虚空控制终端，想让整个须弥城，所有佩戴终端的人强制入梦，不但是潜意识，连清醒时的显意识都要被你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