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仍然伤心，但是路飞那一句句，“我一定要救出艾斯！”让卡普的原本快要愈合的伤口再次流出殷红的鲜血。

像是在已经结疤的伤口上有一只手反复按压。

反复承受那钻心般的疼痛。

所以，当他看到赤犬杀死了已经被路飞救走的艾斯时，才会对赤犬起了杀心。

若能避开猛烈的欢喜，自然也不会有悲痛的来袭。（《人间失格》）

原本永远挺拔的身躯，这一刻变得佝偻。

受过再严重的伤也没有哭泣的海军英雄，在这一刻失声痛哭。

英雄，也会哭泣的啊。

巴克斯起身，他环视着周围沉浸于悲痛的海贼们。

看到了卡普的眼泪。

看到了白胡子眼中深沉的哀伤。

看到了海贼们面如死灰的神情。

他忽的一笑，此刻，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痛快。

你们也尝到失去的滋味了吧！

是不是很悲伤？

是不是很痛苦？

是不是心中忽然一空？

他捂着自己的嘴巴，弓着腰，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他甚至笑地，连眼泪都流了下来。

他像一个失去一切的孩子，他亲手将另个孩子的一切摧毁，然后站在一旁，幸灾乐祸地欣赏着另一个孩子品尝着失去的滋味、品尝着悲伤的滋味。品尝着心里空落落的滋味……

开心，十分的开心。

第42章 想看看失去一切的你

“喂，你这魂淡！伤害我的家人的人……”

白胡子站在巴克斯的身后，看着他狂笑不止的模样，眼神愈发冰冷，他伟岸的身影将巴克斯挡地严严实实，巨大的阴影将巴克斯笼罩在内。

“不可饶恕！”

白胡子右臂后拉，震震果实能力覆盖在他的拳头上，随后一拳轰出，整个马林梵多都在颤抖，巴克斯的身形扭曲，地面震出一个大坑，处刑台完全崩塌，海浪肆意翻腾，一道道前丈高的海浪直冲云霄。

“不好！世界最强的男人发怒了！全员戒备！”

战国吼道，艾斯死了，白胡子没有了顾虑，开始肆无忌惮地使用震震果实的力量，这种力量可是天灾级别的啊！

“冰河时代！”

青雉再次将两边咆哮的巨浪冻结，突然，一道携带着大量玫瑰花瓣的刀光一闪而逝，青雉躲闪不及，只能身体侧倾，尽量避开要害。

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出现在青雉的左肩。

“战斗的时候，可不能分心啊。”

花剑比斯塔嗅着手中的玫瑰花瓣，“虽然有些胜之不武，但是一会撤退的时候要尽量减少海军的有生力量啊！”

青雉将左肩上的伤口冻结，一点点小伤还不至于让他失去战斗力。

如果刚刚让海啸落在马林梵多的话，海军可就损失惨重了啊。

此刻，巴克斯仍然捂着嘴，畅快地笑着，他知道白胡子在他身后，在白胡子蓄力的时候他有充足的时间躲开这一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渴望痛苦的感觉，因为他的心中的那股空洞感越来越强。

用更大的痛苦来压制现有的痛苦，那么现有的痛苦，也就没有那么痛了。

所以，他不闪不避，没有使用暗暗果实的能力吞噬这一击。

掺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从他的指缝之间渗出来，他感觉全身每一个地方都在遭受震动的摧残。

痛，深入骨髓的痛……

暗暗果实会给使用者带来双倍的痛感。

就像是有一把锤子，一点点地砸碎你的骨骼，肉、器官、骨头，统统碾碎，揉成一团。

“也，不过如此嘛。”

巴克斯的后背血肉模糊，就像是一坨烂肉附在一块骨头上，他放下满是鲜血的手掌，后背出现涌出一片浓稠的黑暗，震动感缓缓消失。

他嘴角弯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因为捂着嘴，所以下半张脸上沾满了鲜血，他像是刚吃完人的恶鬼，双眼布满血丝，仿佛下一刻就会有鲜血喷涌而出，面目狰狞，癫狂地笑着。

“心里空洞的滋味不好受吧？”

“我知道你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所以无所畏惧。”

“但是，你说，如果把你的家人全部留在这里，并且在你之前全部死在你的眼前……”

“你会有什么反应？”

巴克斯舔了舔嘴边的鲜血，双目中尽是疯狂之色。

“真是令人期待呢……”

白胡子瞳孔剧烈收缩，他不知道如何形容眼前这个海军。

他真的是海军吗？

像是野兽一般，不，比野兽还要恐怖！

“咚”

六个脉门的震动声让白胡子反应过来，他立刻轰出一拳，可是巴克斯一瞬间就不见踪影，这一拳打在地面，地面终于承受不住这股可怕的力量，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

“所有人听着，赶快撤离！艾斯已经死了，不能在失去任何一个家人了！！！”

白胡子焦急地四处寻找巴克斯的身影，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他不知道这个疯子会干出来什么事。

突然，白胡子的目光一凝，大声呼喊道，“马尔科，注意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