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这倒也没什么特别的目的，单纯就只是出于无聊，刚到门口慕雪栀的灵觉便感知到了他，于是门自动打开，慕雪栀此刻正坐在树下，面前摆着茶盘，她穿着一身玄色衣袍，眼眸淡漠。

“你来做什么？”

“在家捣鼓糕点的时候一不小心做多了些，想到宗主喜欢花，便想着送些过来给宗主尝尝。”

江离对于自己的厨艺很自信。

他的厨艺是熟练度刷上来的，并且他是用心做的，用心做的美食就会拥有变好吃的力量！

但下一秒，慕雪栀淡淡的看他一眼。

“我不喜欢吃甜食。”

江离宕机。

“不，不考虑尝尝，我保证这是宗主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糕点！”

慕雪栀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眸子里透着江离熟悉的淡淡轻蔑。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好吧。”江离挠了挠头。

他在这个女人的面前没有任何的筹码可言，论长相慕雪栀一定见过无数的美男子，论修为他在慕雪栀面前就是吹勾吧，论剑势倒是比她厉害些，但是还是会被她一剑砍死。

唯一的筹码大概就是他有机会去替慕雪栀获得中州大比的魁首，但是他不愿意去，先不说到时候面对的是那些一甲子以内的渡小劫修士，到时候姜幻阳，夜归墟之流也该接受宗门传承了，修为也会飞涨，他那点修为实在是不够看，江离不做没有完全把握的事情。

但是。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江离的脸上多出几分谄媚的笑容，“昨夜我翻阅典籍，听闻当年宗主于南海斩龙一事，尤其好奇，宗主能否与我讲讲当年的故事？”

慕雪栀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你昨晚与你那个叫做江瑾别的妹妹在一个院子里。”

慕雪栀面无表情的戳穿了他的谎言。

江离瞪大眼睛，“你窥视我？”

呵呵，被我抓到把柄了吧？偷窥狂！

“宗门上下没有任何事能够瞒过我的眼睛。”慕雪栀却并没有丝毫的羞愧。

毕竟以她的身份地位，她的话就意味着公理，江离没法反驳，但是他也可以嘴硬，“就是昨晚听到我妹妹问这回事了嘛，她对宗主很崇拜，所以问我有没有具体了解，我便想来向宗主打听一二，下回可以当故事讲给她听。”

慕雪栀淡淡的看了他五秒。

“脸皮真厚。”她冷淡的说道，但却并未赶江离离开，而是看向了屋檐下的那把椅子，江离一下子便明白了，搬了椅子过来，在她的对面坐下，然后很热情的端起桌上的茶壶，为她添上热茶。

“那是百年前的事情了。”

慕雪栀的声音浅淡，她忽然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似乎在努力的回忆那段过往，她活了太久，许多记忆早已模糊，但好歹她还记得个大概。

“那年的中州边境，有一头从龙族秘境里偷跑出来的龙族，在边境的一座城池里当起了山大王。”

“他无端兴风作浪，每月都要城里进贡新生的婴儿来满足他的口腹之欲。”

“后来我来到了那里，斩杀了那头恶龙。”

慕雪栀淡淡说道，“讲完了。”

“就……没了？”

“没了。”

“就没有什么后续的故事吗？”

“后来，曾有龙族找上过我。”

“然后呢？”

“被我用剑逼了回去。”

江离轻轻应了一声。

这故事听起来挺简单的，可江离过去听说的版本却不是这个，他记得这个故事，是在中州的最南边的那座城池，那条恶龙在那座城池已经许久，三大宗门都知道此事，但那时候却无人敢管，毕竟那可是龙族，最为团结的，也最为强大的龙族。

但慕雪栀敢。

实际上做这件事对她来说毫无意义，甚至还可能遭到龙族的报复，龙族的怒火可不是人族的一个大乘期修士可以承受的，那条青龙也很聪明，倒也没做太多过分的事情，也就每个月吃几个婴儿，偶尔看上人族的漂亮女子便抓来洞府取乐，但他却同时保了那座城池风调雨顺，甚至于因为他的存在，那座城市里的人都很少有疾病，瘟疫的出现。

被那条青龙看上的女子，大多数最后都死在了床榻上，可江离没记错的话，那城市里许多人不认为这是悲惨的，反倒认为这是合理的，该有的祭品。

后来慕雪栀来到了那里，斩杀了那条青龙，但她自身也身受重伤，典籍上记载的，是她当初气若游丝，回到玄天道极宗之时，那一身白衣都未来得及换下，被血浸染的猩红。　

“你都想听些什么呢？”慕雪栀淡然问他。

江离沉默了一会儿，他问，“当初宗主做这件事过后，后来有后悔吗？”

慕雪栀平静反问，“如果知道自己会后悔的话，那为什么还要去做？”

她平静的看着面前的江离，说道，“你觉得这该是个什么样的故事呢？当初我杀了那条青龙，但那座城池里，他们看我的眼神却充满着恐惧与憎恨，他们认为我杀了他们的守护神，从此他们便不再可以像之前一样，免受瘟疫与干旱之苦。”

“宗主如何看待这件事？”

“如何看待？”慕雪栀扬起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