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姜初月抬起头,她的脸颊红透,问,“你为什么……不要我呢?”
“嗯?”江离低下头看她,认真思索了一会,然后捏了下她的脸。
“把你吃干抹净的话,等你回去我就会把你忘记的。”
“为什么?”
“我就是这么自私自利的人。”江离毫不掩饰的念叨着,“对得不到的愈发痴迷,对轻易到手的毫不在意。”
可姜初月却挪了挪身子,她很认真的把小脸凑到了他的面前来,两双眸子在黑暗中对视着,江离仿佛窥见她眼眸里的淡淡光亮。
“把我忘记也挺好的。”
她的声音很执拗。
“你希望我把你忘记吗?”江离问道。
姜初月大概思考了很久,久到江离感到疲惫困倦,才听见她的回答。
“嗯。”
江离轻轻叹息了一声,他伸出手,轻轻的抚摸她漆黑的发丝,安抚着她的情绪,在她的耳边喃喃,“别想这些事情了,好好睡觉吧。”
姜初月轻轻嗯了一声,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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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离又被咬醒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觉得有些习惯,可这回他坐起来,然后拎着姜初月的脖子,托着她的娇臀把她给抓了过来,然后按在了自己的身边。
姜初月变得有些慌乱,她的手指抓着裙摆,不知所措,因为紧张额头而浮现出些许香汗,江离望着她红扑扑的脸颊,伸出手在她的额头敲了一下。
“不要做小狗。”
江离从床边拿起他的衣服,下床一件件穿好,回头看向坐在床上,不知所措的姜初月,问道,“早上想吃什么?”
姜初月呆呆的说不出话,江离安静的凝望她的眼睛。
窗外的阳光落在她的眼睫,江离看着她眼睫颤抖,过了一会儿,他说,“我没有生气,也没有埋怨你的意思。”
姜初月还是不说话,她抱着膝盖,好像眼眸里的光线一点点黯淡,她忽然觉得她好像真的很像小狗,可小狗就连想讨好主人都要被踢开。
那为什么上一回不踢开我呢?
“那就吃面条了,我去煮面,你先去洗漱,中午回来,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什么?”
“听话。”
姜初月缓缓坐起来,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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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离煮了两碗面条,吃完面条以后,他去他的花园里认真的再采摘了一束白花,然后捧着花去了寒渊山,再次来到了慕雪栀的庭院前。
他来到门前,门打开。
慕雪栀不在庭院里,江离来到了花架前,花架前又变得空无一物,他拿出瓷瓶来把那束花放好,接着朝着慕雪栀的房间里走去,来到门口,他听见慕雪栀的声音,“我在更衣。”
于是江离恭敬的站在房间外等候,等到门打开,慕雪栀一身玄色长裙,发丝挽起,简单的装束却仍旧难掩她慵懒高贵的姿态。
江离就站在台阶下,还未等慕雪栀开口,他便已经说道,“若是我明日再来的时候,那束花枯死了,那我便不再带花过来了。”
慕雪栀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这么说,平静回答,“恰好为你省事。”
但江离却只是嘲讽的笑。
“所以你的剑势这几天下来几乎没什么进步,仍旧愚钝不堪。”
他没有着急取出剑来,只是转过身,走到那朵花的边上,他说,“这些花都是我精心栽培的,花本无意义,因为我的精心灌慨,它们才因为我而有了意义。”
“你喜欢花吗?”他问。
慕雪栀无言。
“若是你喜欢的话,你何必毁去那些你喜欢的东西呢?正因为你一次次否认你的欲望,所以你的剑才会变得这般极端,才会在剑心不稳之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莫非是因为这些花是我送来的,所以你才要将它们毁去?”江离平静问道。
“……不是。”
“我说过你不擅长说谎,慕宗主。”江离朝着她轻笑了一下,可他这回的笑容里已经将先前那些责怪尽数收敛。
我才不管你是不是,我觉得你是,说不定此刻正混乱不堪的你就真的以为你是了。
慕雪栀望着面前的江离,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面前的男孩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让她怎么都看不清晰,她终究还是主动开口了,“既然你万般嫌恶我,又何必再每日送花过来?”
这就是慕雪栀觉得江离动机不纯的原因。
“嗯?”江离则一连困惑的看着面前的慕雪栀,“因为我很倾慕慕宗主啊。”
江离这话说的很直白,坦然。
“虽然我讨厌慕宗主这般冷冰,骄傲,执拗的样子,我觉得慕宗主总将自己摆的太高,太不食人间烟火,总让我觉得可憎,但是和我倾慕慕宗主有什么关系呢?”
“过去我便很倾慕您,我认为您做了许多我认为很厉害的事情,中州斩龙,诛邪,那些故事我在宗门里从小听到大,您是为数不多真正心怀慈善的人,虽然那些都是几百年前的故事了,可几百年前的那个你也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