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弥漫于黑夜和昏暗的灯光下，血腥的气味。

小巷里一般会有什么？

老鼠，野猫，亦或者是流浪汉。

两仪式跨过随处可见的水果核和空水瓶，长久没人打理的小巷，染上了一层血色的油漆。

如果不是被锐器切断动脉，血液很难溅射得到处都是，死者的死相和以往的受害人一样凄惨，尽管那些都是为了不引起恐慌而严密封锁的情报，但01警局有位叫做秋巳大辅的警官试图追求过橙子，说漏了一点情报。

肘关节和膝盖以下的部分被切断……不，从伤痕的断层来看，更像是被什么猛兽活活咬碎的。

“咕嘟——”

嚼碎口中的食物，将那美味的血肉咽下肚。

如此不和谐的声音，两仪式却觉得正符合杀人鬼之恶名。

然后，被打搅了进餐的人形的野兽，摇摇晃晃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

饶是两仪式，见到杀人鬼的真容也不禁挑了挑眉毛。

镜像。

实在是，太像了。

和两仪式如出一辙的和服和红色外衣，手中握着匕首，就连脸型都十分相似。唯一显著的区别是发生，如同嘲笑两仪式的无色，杀人鬼留着一垂到肩膀的璀璨金发，它被鲜血淋漓的进食所渲染，但对方全然漠视。

“两仪……”

杀人鬼看见两仪式，面容扭曲起来的他，显得更加狰狞可怖。

像见到久别的初恋情人般愉悦，又像见到血海深仇的的死敌般暴虐。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同时出现在杀人鬼的脸庞上，没有哪个是虚假的，两种都是杀人鬼的真情实意。

“式……！！！”

杀人鬼如鬼魅般融入黑暗，狭小的巷道完全限制不住杀人鬼的手脚，两把短刀平碰撞迸裂出火花，对猎物而言和必杀技无异的突袭，被两仪式轻描淡写地挡下。

“哈！”

杀人鬼远远跳开，像蜘蛛一样四肢着地。

“你……哈哈……对！就是这样！我要的就是这个！”

杀人鬼畅怀大笑，仔细一看就能发现，他的脸上多了一道伤口，两仪式的小刀划过了杀人鬼的肌肤，只不过没有使用直死，才没夺走杀人鬼的性命。

“你终于跨国那条线了啊！你让我等了好久！想杀谁随便就能杀掉，你和我是同一类人啊！”

“这种白痴到叫人连发笑的力气都没有的蠢话，你几年前还没说够吗？”

两仪式以冰冷的话语嘲弄道，稍微停顿了一下，讥讽着道出了杀人鬼舍弃了的人类身份。

“学长？”

曾经，两仪式就读的学校里，有位自称找到真正想做的事，然后退学了的学长，在那之前他向两仪式告白。

名字是白纯里绪，两仪式好不容易才从记忆的角落里翻出这个过路人的名字。

“真怀念啊……两仪！现在，我和之前不一样了，我是最懂你的人，我和你一样，都是杀人鬼！都是同类！！！”

白纯里绪并非否认，两仪式记不清几年前的白纯里绪究竟长什么样，不过白纯里绪如今的这幅模样绝对是后天造成的。

那天，白纯里绪向两仪式告白，却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屈辱。

两仪式不仅拒绝了白纯里绪，并且阐述了她的理由。

我对弱者没有兴趣。

大受打击的白纯里绪，想要通过痛殴他人来发泄，并且证明他不弱小。就像没事找事的小混混那样，白纯里绪把一个拖进小巷子里，结果不一小心，却导致了路人的死亡。

不明白。

别人挨揍都很结实，自己却随随便便把人揍死了。

想不通，都是这家伙的错，谁让他这么容易就死？

白纯里绪懂得法律，他知道自己难逃一劫，所以当荒耶宗莲找到白纯里绪，表达了他的想法后，白纯里绪没有抗拒，任273由荒耶宗莲唤醒他的起源，成为荒耶宗莲的棋子。杀人，协助荒耶宗莲一次又一次的把两仪式引导到案发现场，几年前两仪式住院的那天，黑桐干也在拜访两仪家之前，遇见过白纯里绪一次，他有意延缓了黑桐干也的时间。

一切都是荒耶宗莲的计划，但两仪式意外住院了。荒耶宗莲也随之发现白纯里绪和两仪式是截然不同的，尤其是起源上的差异。

于是，白纯里绪成了荒耶宗莲的废弃棋子，但已经打开了的起源，是没有办法恢复的，当白纯里绪决定同意让荒耶宗莲唤醒起源的那一刻，他注定回不到正常人的世界。

荒耶宗莲能够唤醒起源，没有对方的同意也不能强制实施，至于荒耶宗莲已死亡这件事，白纯里绪并不知情，也没有兴趣。

白纯里绪，正是观布子市连环杀人案的元凶。

“同类……？”

听到这个称呼，两仪式冷笑了一声。

“我可没有杀人后就地大快朵颐一番的习惯。”。

正文 第八十四章 起源，死者的尊严

“哈哈哈哈哈——你在担心这个？不必担心，你也会和我一样！大开杀戒，意识到真正的自我。两仪，你知道我的起源是什么吗？是‘进食’啊！我必须不断吃下去，我没有办法控制我自己！”

起源是不可逆转的禁忌，白纯里绪的前世，大概是什么凶猛的野兽把，故此他的起源才会是进食。

“你的起源又是什么呢？来，动手吧，踏入这边的世界！你就会明白我的感受！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是同……”

“啰嗦！”

两仪式不想再听白纯里绪继续废话下去，但两仪式自己也明白，她的杀人冲动，可能和白纯里绪的进食类似。

只要不断杀下去，迟早会跨越那条不可挽回的线。

“对！就是这样！”

白纯里绪和两仪式以超越人类的速度，在漆黑的小巷里展开攻防。

白纯里绪能够连续杀人绝非偶然，他觉醒起源之前不过是个没学过什么杀人技巧的学生，但是在起源的诱导下，白纯里绪已然化身为血猎的怪物。

他在狭小的小巷墙壁之间来回弹跳，堪比动作特效电影里的特技，那全部都是白纯里绪个人的身手，而绝非勉强，每一次弹跳都游刃有余。

两仪式做不到白纯里绪那样的灵活，她毕竟还算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