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量的尸体在血水中沉浮，细细观察，可以发现血并非是纯粹的，其中有很多断裂的肢体，混杂着各种奇怪的血肉。

“这……”

女子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那老头子的手笔？

不，不是的，那老头子拥有什么手段她哪里还不清楚，显然这玩意丕儿是对手的。

转头看了一下身边的黑长直少女，她意识到了这名女孩为什么那么有自信。

这场战斗的结果现在很难说了。

……

“轰！”

黑色的塔身放出了巨大的阴影，狠狠撞击在了悬浮在半空中的怨恨少女之核上，如此恐怖的能量撞在上边以后，却只是让那球体微微颤动了一下，它的直径已经膨胀到了一点五公里，并且还在扩张。

少女飞到半空中，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老者，与恐怖的球体相比她是如此渺小但却宛如女神一般纯洁，与那球体的污秽气息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老头子这会儿已经想骂人了，白发少女可不会给他那么多思考的时间，手指轻轻一点恐怖的球体翻滚了半圈后，就像是坠落的陨石一般，朝着他的脑袋落了下来。

直接砸人！

接着在某种神秘力量的影响下，天空中太阳开始变红变暗就像浮现出了一轮血月，与此同时老人的皮肤也染上了一层鲜红的色彩。

“啊——”

他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嘶吼，推动手中的塔朝着上方发起了攻击，这塔的副作用极其可怕，能够时刻吸收使用者的生命力加速人的衰老，老头子都已经八十多岁了，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真的不想用这东西，这样的道具很明显是为不朽强者准备的，只有那样的人才可以肆意地消耗生命随意使用。

而塔在爆发后，可以产生极其夸张的封锁力量，无论是什么东西都能被他释放出来的黑色影子包裹，而那些怪异的符文会变成一只只凶猛的生物，这些生物中的每一只都能对目标的精神产生严重的干扰，使人产生幻觉。

他一直对自己的战斗力充满了信心，可这一次面对那大开大合近乎暴力的血色肉球，他的信心受到了沉重的打击，这应该是老者这辈子亲眼见过的最离谱的超凡物品。

“轰！”

球体落了下来，老者全身的力量迸发而出，他的拳头放出血雾，与那球体的表面狠狠碰撞了，最让人难受的是他的血液似乎成为了那球的补品，对方在疯狂吸收无论他如何释放力量，都没办法填满这个广袤无垠的大海。

“吼——”

血海之中飞出了两个血肉人影，朝着他的脖子咬了过来，老头一拳打下那人影便被砸得粉碎，无数的血肉碎屑朝着周围喷出落到了地面上。

“噼里啪啦。”

地面上竟然下起了雨，那是细小的血肉之雨每一片都通红，老人的血雾震开了这些血肉，可他低头却发现即便已经被打散那些血肉依然在蠕动，它们似乎要重新拼合起来，组成一个新的身影继续对自己发起攻击，接着他抬起头，虽然这血色球被自己一击打退了，但上方那越来越多的身影正在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汇聚。

同时他看到血海凸了出来，那是无数的身影叠成的肉山，老头子感到恶心他放出了一道冲击波，结果只能打爆一部分的身躯。

眼看着这球体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离谱，他意识到下一次落下后自己恐怕没办法彻底挡住了，若是被砸了个严严实实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他二话不说转身跑了，青铜塔悬浮在他的头顶，不断释放出一道道黑影抵御着血球自带的污染。

维莉尔微眯眼睛，她意识到现在的实力已经比当初强了太多，怨恨少女之核同样能把这实力强大的老头打得如此抱头鼠窜，显然说明自己当今的战斗力早已今非昔比。

“啪！”

打了个响指后，血海开始脱离了球体的表面，猛地膨胀开来化作了一道百米高的巨浪，朝着目标拍打了过去如同海啸一般，这恐怖大浪几乎弥漫到了几公里外。

老人回头一瞥，便见到了那汹涌而来的液体。

“该死！”

他跑不动了，纵然有三十马赫的速度也依然不足，因为这血水是瞬间膨胀。

“咕噜～”

液体吞没了他的身体皮肤表面立刻传来了剧痛，老头子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经漂浮在了血海之上，周围时不时有人影冲上来攻击他。

他怒吼一声朝前方砸出一拳，一瞬之间大海被分成了两半露出了下方的底部，只见那是蠕动的血肉不断组合成新人影又不断被吞噬沉没。

抬起头，他才发现自己正上方竟然是连绵的大地。

“等等，我难道……”

没错，他被卷到了怨恨少女之核的表面，似乎脚下才变成了真实的土地，脚步一阵身体试图飞出，可不过十多米后他就感受到了强烈的引力，让他的身体重新坠落了下来。

接着他瞪大了眼睛，坠落中想象的背部疼痛感没有传来，同时感受到自己还在持续下落，涌动的血水和肉山从两侧飞速掠过，猛地低下头老头子这才明白，自己身体下方竟然出现了一个极深的裂口，而自己已经坠入了裂口中，朝着球体的中心高速落去。

“不行，得离开这里。”

他慌了，他可没忘记这是什么级别的超凡道具，那女孩对这玩意的使用竟然驾驭到了如此地步，而且她看起来也没有任何痛苦，甚至用起来得心应手。

老头子不犹豫直接血色爆发试图重新飞出，他奋力激发力量将青铜塔中的能量释放出来，让自己的身体短暂拥有了控制权，然后双腿灵活地踩在旁边的肉身上试图接力跳出深坑，但两脚刚稳住他便感受到腿部一空——原本应该踩中的地方直接凹陷了下去，身体又一次脱力朝着下方坠落，同时脑袋上方的血肉开始合拢起来慢慢地挡住了视线。

“不——”

他嘶吼了一声从来没有如此无力过，就在头顶的裂缝将要闭合时，那白发少女身形一闪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现在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只要你将诡梦迷窟的情报全都告诉我，那么我就会放过你，同时允许你前去寻找不朽的晋升方式。”

维莉尔面无表情地说出了这样的话，当提到“不朽”时老头子的表情明显变了。

“你怎么知道？”

心中一惊，但很快又觉得理所应当，毕竟也只有这种东西才可以让眼前这位少女如此在意，只是你圣灵级初期，就如此急切地想要得到不朽的晋升方式吗？

他的脑海飞速运转，无法判断少女说的是真是假，他甚至无法确定对方是不是真的有能力杀死自己，即便已经坠入了这颗核心的内部，但自己好歹是圣灵级巅峰，双方打到现在谁也没有彻底意义上压制谁，哪怕是编号2开头的超凡道具又如何，只要你身体到了极限没法继续催动了，最后死的是谁还真不知道呢。

维莉尔看着他的脸，感受到对方的想法后心里忍不住想笑。

人就是容易被过去的经验所迷惑，的确换成普通的圣灵怨恨少女之核根本就驱动不了多少时间，但你也不想想我是谁？不会以为我已经动用全力了吧？如果全部的实力仅仅是这样的话，我敢到你面前说这样的话？

“老先生，你要想清楚哦，咱们之间并非无冤无仇，我所在结社里的一个同辈可是被你杀死了呢，你不会真以为我对你这什么不朽的晋升方式感兴趣吧？不会吧？”

维莉尔的语气带着几分俏皮，看得出来到现在为止她还很轻松，这么做的原因自然就是让那老头子意识到，眼前的女孩真的和他想象中的不同。

最恐怖的一点是，老人哪怕不准备将事情说出来，但只要他的脑袋里想了，维莉尔就已经同步知道了，因此这次审问可以说从头到尾就压根没有指望对方回答，其根本的目的就是让这老头情不自禁地去思考那些问题，只要想到出现相应的画面，就已经等于暴露信息了。

老人这会儿真的有点服了，他确实想活下去，不然又如何执着于不朽。但……敌人的话永远是不可信的，说让自己活，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也许只是为了让他放下戒心的欺骗呢。

可事到如今，已经没得选了。他只能按照对方的要求做，毕竟他也不敢确定这女孩还有多少余力，如果自己掉到了这核心的内部后，这球体只是按照先前的节奏来攻击自己，那他还是有办法支撑下去的，至少有信心支撑到对方无法驱使道具的时候。

可看看维莉尔如此轻松的表情，还敢飞到自己面前，他觉得对方不像是装出来的，不禁有点犹豫。

第473章 吸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