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通过对梧桐的观察,学到的东西之一,平常心很难保持,而相比较于烦躁、焦急的心态,“建立”起愉悦、轻松的心态更不容易犯错,且有利于身心健康。
奥托笑呵呵的继续说道:“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终焉之律者的名额可能已经没有了吧?凯尊主失败了吧?呵呵,梅博士,我们之前偷偷摸摸的努力好像白费了,被人家预判到了。不过看开点,这也挺好的,最起码,尊主没有死不是吗?我始终都不看好让他成为终焉之律者,我觉得凯雯不错,比他强。”
“”
凯觉得奥托这小子越来越讨人厌了,会不会说话?怎么跟梧桐那货似的?不会说话就不能像他一样,板着脸什么都不说吗?
事实上,奥托和凯的关系本身就不是很好,世界蛇与天命是盟友不假,但也是暗中的对手,这两个组织之间平时没少起摩擦。
梅稍作沉吟,问道:“你在崩坏意志那里得到了什么消息?”
她认为,奥托既然说是“好消息”,应该没有表面上说的那么简单,他肯定是得到了什么有用的信息。
“呵呵,果然什么都瞒不住您。”奥托摊了摊手,笑道,“我是得到了一则消息,不过却是坏消息,是噩耗。据崩坏意志所言,尹甸世界泡,正在从虚数之树上脱落。我想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
梅闭上了双眼,深深叹了一口气,她觉得头都大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不单行啊!
“证实了吗?”
“嗯,驻守在净土的维尔薇阁下也观察到了这一现象。”
一般来说,明不彻底败给崩坏,完整的大型世界泡是不会从虚数之树上“脱落”的。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在“树”与“海”之中,什么现象都能看到,苏曾经就不止一次的观察到过,明尚存的世界泡,由于各种不同的因素,甚至是未知的原因,或主动、或被动的“脱落”了。
这些世界泡的下场基本都很惨。
有的世界泡内的实数与虚数、梦境与现实、明与崩坏彻底混乱、崩溃,还没等“落”到量子之海上,就已经“死”了。
有的世界泡内的实数空间与虚数空间会“分离”,变得残破,实数落在了“海面”上,虚数却暂时挂在了“树枝”上,落在“海”上的明倒不会瞬间“死亡”,但也在走向末路。
还有直接“碎掉”,从一个大型世界泡“破碎”成一堆中小型世界泡的。相比之下,这种情况的下场是最好的,处在中小型世界泡里的明能“活”得更为久远一些。
梅的大脑疯狂思索了一会儿,事实上,连她都感觉十分无力。
这肯定是梧桐的手笔,所以,以他们的力量,大概率根本就无法阻止尹甸世界泡的“脱落”。
破坏容易,想要守护却很难。
而且,暗中可能还有一位终焉之律者虎视眈眈,等待着他们犯错。
一分钟后,梅睁开了双眼,转头对苏问道:“还是无法确定主行星世界泡的坐标吗?”
面色凝重的苏点了点头:“嗯,主行星仿佛已不在树与海之内了,以我们的能力,很难观测到。”
梅若有所思,须臾,她咬了咬牙,果断的说道:“不需要去观测、寻找了。调整好状态,把所有精力与心思都用在接下来的作战上,准备迎战吧。相信不久后,我们就能见到主行星的样子了。”
苏微微愕然:“您的意思是?不准备救一下这个世界泡了吗?”
凯差点没跟上二人的思路,还好梅了解他,主动解释道:“救不了,以我对梧桐的了解,我们没有能力阻止、改变它的动向,也不能去阻止,否则没事,别担心,事态的发展趋势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尹甸世界泡虽然从虚数之树上脱落了,但是不代表它会掉进量子之海。它可能会嗯超脱?可能会飘向主行星。”
凯还在“消化”梅的话,而苏却猜测道:“您的意思是梧桐先生是在考验明?”
“对。”梅肯定了苏的想法,“梧桐考验的应该是明,而不是人类。”
梅口中的“明”很具体,指的是他们的能力,而“人类”指的是全人类,包括刚出生不久后的婴儿。
其实,梅也是在赌,赌这个世界泡不会“落”到量子之海,因为尹甸世界泡内还有数量庞大的平民,以她对梧桐的了解,梧桐应该不会那么疯狂,除非他已经丧失了理智。
也在赌,梧桐比她原本想象中的要疯狂,有魄力。
与奥托和苏湄等人又彼此交换了一些有用的信息,暂时确定好接下来要做的一系列措施,二十五分钟后,梅关掉了远程通讯。
接着,她让凯用约束之键开启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型“结界”。
“我想我猜到梧桐要干什么了。”梅直言说道。
“什么?”凯下意识的问道。
他和苏与梅在一起时,话明显变多了不少,连他身边的温度都没有那么冷了。
“考验我们、考验明,只是表象、只是顺带。”梅推了推眼镜,用试图说服自己的语气肯定的说道,“表象之下,梧桐的真实目的,应该是为了压榨明,或者说,是每个人的最后一丝潜力,迫使其进步、突破,最好是那种能够超越自我的进步,然后收集起明的信息和数据,以明为种子,以尹甸世界泡为土壤,以知识与崩坏为阳光和风雨以此来创世。”
“创世?”
凯消化了一会儿梅所说的信息,之后不解的问道:“可是他是终焉。”
“终焉怎么了?你认为崩坏的规则还能约束得住他吗?别忘了,主行星可能都已经脱离了树与海,我们的世界泡大概率也在脱离。想想看,崩坏意志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她是什么东西?是敌是友?尹甸世界泡的终焉之律者在哪儿?为什么没有与我们产生冲突?她又在干什么?主行星现在又是什么状态?可能只有到了那里,唯有亲眼见过后,我们才能理解。”
梅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嗯理解一点。”
凯思索了片刻,道:“我还是不太懂,我记得梧桐说过,虚数之树就是量子之海,量子之海就是虚数之树,树或海就是宇宙。世界泡怎么可能脱离宇宙呢?”
“不是脱离,而是”
梅沉吟了一秒,在脑海中找到了一个相对合适一点的词汇:“不受约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解开的应该不仅是自身的约束。
“而且,终焉与创世并不冲突,倒不如说很恰当,终焉既是明的终点,亦是新的起点。死亡中往往孕育着新生的希望。
“举个例子,你知道黑土地为何更为肥沃吗?因为它受到了无数枯枝落叶、植物残骸的滋养。
“想想虚数之树与量子之海之间的关系,尽管她们是敌人,却也相伴相生。
“海孕育了树的成长,树吸收了海的养分,越长越高、越长越茂盛;而树的落叶,也会让海的体量越来越大,越来越肥沃。
“我估计,梧桐想要做的,就是以两个世界泡为根基,创造出一个类似于简化版的树与海的宇宙。”
“”
看着好友沉默不语,提前理解的苏沉吟了片刻,出声说道:“我觉得用创世可能不太贴切。按照您的推测梧桐先生想要去做的事情,或许用种树更为恰当。”
“种树这是人能够办到的事情吗?”凯对此很怀疑。
“这是人类必须要办到的事情。”梅博士郑重其事的说道。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逐火之蛾的会议室内。
见梅博士断开了远程通讯,帕朵菲莉丝撸着猫,不安的说道:“咱们真的不用去理会世界泡的脱落吗?世界泡要是完了,咱们可就都死了。咱还想多活几年呢!”
“理会!怎么会不理会呢?”奥托笑呵呵的说道,“我把所有的权力都给你,你去让它不脱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