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那里还有什么夜空,黑色的雾气将他们彻底浸泡在其中
这一刻即使是站在路灯底下的人也近乎难以看清前方脚下的地面的,黑暗像是从墨汁一般从天空,从大地沿着空气中的蔓延而下,
从雾气之中散发出来的怒火和凶戾将避风港之中的所有人都灌到了负面情绪的漩涡之中,他们每一口呼吸都带着令人从骨头发寒的森冷,湿腻的宛如一条条趴在他们身上吐着芯子的巨蟒。
这一刻的避风港就像是世界末日一般被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
半跪在地上的路明非缓缓放下捂着的脸,阴暗的面容之下,一双金色的竖瞳缓缓注视着前方的一切。
回来了,那种君临天下的愤怒和力量又回来了,凶暴和安静两种完全背离的情绪竟然稳定的交叉糅合在一起,
黑色海洋从他的身后涌现,原本滔天燃烧的烈火此刻竟然暗淡的看不见丁点火苗,甚至就连地上的积雪在这一刻也变得模糊暗淡,最终彻底消失在黑色视野之中,
悲伤的情绪在路明非眼瞳之中充盈,浓郁的怒火即将从中爆炸,
最终,他的声音变得尖利而又扭曲,像是从弯曲白银之中吹出来的恶魔号角。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魔鬼的声音不停的出现在路明非脑海之中,
与此同时烈火在他的视线之中开始燃烧,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燃烧,而在视线的更远的距离之中,黑色雪面上一只只狼狈的地狱犬正在逃亡,
彼此之间幻影开始重合,逐渐出现地狱犬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四处逃逸,浑身龙鳞的死侍挥舞龙翼在天空之上盘旋……
烈火,暴力,破碎,血腥。
世界混乱成一团,路明非的大脑也混乱成一团。
焚烧的大殿和冰冷的雪原不停在路明非眼前交换,火焰焚烧的声音和凄的风声不停盘旋在的他的脑海之中,他已经分不清眼前的世界和另一个的世界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了。
盘旋在脑海之中的声音变得越来的急躁,它们疯狂的刺激着此刻的路明非,
杀!
路明非瞬间的变得赤红,宛如巨龙嘶吼,浩瀚的威严狂风暴雨般降临在世界之上,
不存在的什么交易的过程,问答在瞬息之间完成,在这个过程之中,路明非甚至都没有看到的路鸣泽的身影。
在声音重重落地的一瞬间,路明非极度虚弱的身体在瞬息之间苏醒,每一处关节都像是阀门一般轰然洞开,被囚禁在其中在其中力量洪流的疯狂的冲刷着他的血管和神经系统,抵达在他的四肢百骸的角落之中。
数不清的言灵和画面冲击在的他的脑海之中,黑色的地狱犬已经彻底从他视线之中消失不见,熊熊燃烧的烈焰已经彻底将的视线覆盖,
但他的耳朵充斥着各种繁杂曾经听都没有听到过的语言和声音,但是路明非竟然发现自己听得懂这些,
砰!砰!
路明非耳朵之中不停的爆出一个个破碎的声音,就像是一条条检枷锁在路明非的身体之中被打开,每打开一个枷锁,蜂蛹在路明非体内的力量就变得愈发庞大,滔天的力量汇聚在主河道的闸门口,然后顺着洞开的闸门倾斜而下。
他赫然从地上站起身体,宛如一座巨大的山峰平底拔起。
身后庞大的黑色漩涡从路明非身上缓缓朝下压了下来,这一刻宛如世界末日的天空塌陷。一种难以抑制的绝望从大地之上崛起。
“杀!”路明非朝前抬起手臂,连动着整个天空漩涡从上空倾斜而下一道的缺口。无数的黑暗像是海水一般朝着路明非的方向聚集,宛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过。
暴动的元素像是煮开的沸水,那不是一个字或者一个音节,
而是一道命令,一道给苍穹,给大地,给海洋,给烈火的绝令!
命令下达的瞬间的,黑雾宛如罡风一把吹过雪原,无数正在狂奔的地狱犬在黑雾还未彻底降临的时候就已经原地爆炸,然后被响彻着杀气的黑雾从其中吞没,绞肉机一般化为齑粉
曾经出现在的绘梨衣身上的神迹在这一刻从路明非身上重新,但两者之间产生的差距却是天壤之别,死神提着镰刀肆意的在黑雾之中穿行的,在肆虐的狂风之中纵横切斩。
路麟城将乔薇尼死死抱在怀中,黑雾像是幽灵一般从他的周身掠过,在硕大广袤的黑色雪原之上留下的一道的宛如眼泪般的缝隙。
而另一边的西装男人则是疯狂的在雪原之上逃窜,他的速度极快极快,但身后追击而来的黑雾却以稳定而有疯狂的速度追击在他的身后
一股从未流露过的惊悚从男人面容之上迸溅而出,那是他在龙王面前都从未流露出来过的惊悚的,虽然他有着和君主龙王同归于尽的手段。
但在这一刻他无比的清楚自己力量是多么的渺小,即将将自己的力量放大十倍,他都没有的半点自信用言灵却抵抗这种威严,那是江河和大海的区别,两者之间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对方的力量已经严重的超出了自己认知的极限。
和能够承受的上限。
西装男人用余光看了一眼身后的黑暗,紧追在他身后的黑色浓雾卷着近五米高的浪花追击在他的身后,从其中翻卷的潮水之中隐隐能够看到一头狰狞的龙头,
那尖刺的獠牙,狰狞的面孔,即使是在见过无数死侍和多个龙王之后的他也难短时间心情平复。
他知道自己还没有成为对方的目标只是无差别性的在清扫,在释放自己的怒火,一旦对方有意识的注意到自己,他很难想象到自己……
轰!
大地瞬间就从原地崩碎,一快近五米半径的拳头印赫然出现在大地之上。
覆盖在永久冻土上的冰层近乎在顷刻间就粉碎被高温融化。大地宛如被长矛洞穿般留下一道巨大的深坑。
西装男人更是连一丝痕迹都不曾留下。
……
……
与此同时,
在尼伯龙根北部的一处巨大废墟之上。
一个男人安静的坐在一处斜插在冰雪之上的巨石边缘,巨石斜插在整个废墟的上方,常年覆盖在上面的冰雪组成厚厚的冰碴子,宛如一条斜插在地上的冰冻鲸鱼,可以想象这个废墟在之前的庞大程度,
男人视线远眺,好像能够轻松透过眼前的暴风雪看到对面的黑色海洋。
他悠闲的坐在冰椅上翘着二郎腿,一手端着一杯冰镇的红酒,一手夹着一支已经燃烧过半的雪茄,
生硬的寒风从他的身旁吹过,将皮质的风衣的领子吹的猎猎作响。
他轻轻吸了一口手中的雪茄,然后抬头看向了只剩下黑色浓雾的天空。
它凝聚成一个巨大漩涡盘旋在整个苍穹之上,压抑的力量让整个世界的呼吸都变得缓慢,它距离男人头顶极近,近的似乎身后就能触碰到。
“这就是至尊的愤怒啊。”男人微微仰身靠在的身后的椅子上,神情说不出的轻松自然。似乎这里发生的一切不会跟他有半点关系。
“要不要我动身去那边一趟,这种情况恐怖……”
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管家微微超前倾身,声音和眉宇之间的凝重显然不能像面前这个坐在冰椅上的这个男人这般放松。
“恐怕怎么样?”
“恐怕那边的计划会出现夭折。您知道,我们的全部行动都是以那边为中心展开的,这边的插曲……”管家恭敬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