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亥，你看你又说这样的话了。从五年前开始，你就有这样的担心，到现在五年过去了，中华帝国不是蒸蒸日上，哪有你说的那些问题？”

“天子陛下！”

高亥的声音因为急切而走音，而这一次，老天子也没有立刻否定高亥的话，而是话锋一转，说道：“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啊。”

高亥一愣，似乎没有先到老天子竟然五年来，第一次同意了他的话。

“这天下，这中华帝国，到底是谁的天下？”

面对老天子的反问，高亥朗声回答，道：“这天下，自然是天子陛下您的天下，是皇家的天下，是蒋家皇朝的天下！”

老天子微笑摇头，道：“民可载舟，亦可覆舟，这天下是由亿万万黎民百姓所组成的天下，天下本来就是所有人一起创造的，因此这这天下也是所有人的天下。”

高亥闻言，还想说什么，可是老天子的话还没有说完。

“不过你说的也对，这天下是我们蒋家的天下，更是黎民百姓的天下，但是归根结底，中华帝国的整个皇朝……”

老天子微微眯着的眼睛终于睁开了，沉寂了五年的那双眸子，也终于露出了一丝凌厉的目光。

“……必须是我们蒋家的。”

“否则的话，我们蒋家一千八百年以来，对中华帝国所做的这一切，对于中华帝国的领导，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时代可以变化 ，这制度可以改变，但是无论这天下怎么变，最终他还是要姓蒋的。”

老天子的话，几乎就是定下了调子，高亥眼中透出了惊喜，而蒋忠的眼中也饱含感情。

毕竟从五年前跟莫默第一次见面开始，他跟莫默的关系，就注定了不可能融洽。只不过到现在他都是听从老天子的命令，不可能跟莫默有任何的冲突而已。

“天子明见！”

高亥还有蒋忠齐声应答。

“明见，什么明见不明见的，只不过是我一个蒋姓老头子的贪婪而已。这天下必须姓蒋，这是我们蒋家最后的执着了，连这一点也失去了，我们蒋家还靠什么立足？”

“没错，天子陛下。这天下必须姓蒋，如果莫默单纯的是搞技术，富国强兵也就罢了，毕竟他没有拥兵自重，独揽霸权。可是他暗中搞的那个中华党，所提倡的那些理论，完全就是在架空……不，甚至要把中华帝国，变成一个没有天子的国家。”

“这样的言行，绝对大逆不道的表现，请天子陛下早做决断！”

蒋忠也单膝下跪，道：“全中华帝国一万七千锦衣卫，原意誓死为天子陛下尽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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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一更，今天家族聚会，白天忙，晚上回来的也晚。不过今天按计划应该是四更不会少的，十二点左右一更，十二点以后有两更。

180 我把女儿送给你，你敢答应么！

蒋忠表忠心，高亥也没有犹豫，立刻跟上，道：“天子陛下，虽然莫默在商业和军事上，势力已经根深蒂固，但是中华帝国的文官体系都仍旧忠诚于天子陛下，只要天子陛下一声号令，整个中华帝国的文官必然鼎立支持天子陛下。”

高亥还有蒋忠的表忠心，一点儿也不让人意外，因为他们两个人的权利来源，就是天子的存在，蒋家天子的存在，甚至是老天子的存在。

老天子存在，高亥这个太监丞相才不会有人质疑他的威严，蒋忠这个特务头子才不会被人用各种法律和条例束手束脚，甚至被反过来治罪。

他们的权利和地位，甚至他们的生命都跟老天子捆绑在了一起，如果老天子走下了天子之位，他们两个人肯定就没有了今天的地位。

说不定送命都有可能。

即便莫默不去杀他们，这五年来，蒋忠还有高亥在这样的位置上为老天子效力，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高亥不知道把多少的世家军阀地方贵族抄家问斩，蒋忠手下不知道积攒了多少人的性命。因此，隐藏在中华帝国表面平静和繁荣之下的，想要他们两个性命的人，肯定有着相当的数量。

只要老天子在，甚至老天子退位老死了，接下来上位的蒋丽华，仍旧是蒋家皇朝天子权威的代言人，那么高亥还有蒋忠的地位，就仍旧是稳如泰山，至少也不会被秋后问罪。

到现在，五年过去了，高亥成熟了很多，已经不会再因为个人的喜好去攻击编排莫默，他现在的身份地位也不屑去做这些事情。

可是，事情涉及到了自己的生存，除非真正的理想主义者，否则又有谁不会拿出自己身的全部力量，去争斗去争取，拿出一切能想的出手的办法呢？

“好了好了，你们一个个多大的人了，又不是毛头小伙子，非得动不动就这么热血上头么？”

可是，面对两个人的表忠心，老天子却没有照单全收。

“天子陛下……”

“你们的心思我很清楚，不就是害怕莫默将来强大了，我不在了，不给你们活路么？”

老天子的可以说的这么直白，可是高亥还有蒋忠却不敢就这么承认，承认他们已经在准备老天子身死之后的事情了。

真要是敢承认，这不是咒老天子死么？

不过，他们虽然不敢承认，却确实是这么做的。

作为老天子最亲近的两个近臣，跟老天子利益相关荣辱与共的两个人，他们自然也是很清楚老天子的状况。

老天子虽然看上去跟五年前没有什么区别，身体甚至还略微发福，但是他们很清楚，老天子的各项身体指标却在一点点平稳的下滑。

这并非莫默的治疗装置不给力，而是老天子被Geass折磨的二三十年的岁月之中，他身体的潜力已经被完全的掏空了。

尽管莫默带来的治疗装置恢复了他身体的一些表面的特征，但是人类肉体的极限却注定了老天子的生命极限。他现在身体衰老的速度近乎是普通人的两倍，也就是说，原本实际年龄大概在五十五岁的他，现在的身体年龄已经到了大概七十五岁甚至更大。

恐怕用不了两三年的时间，老天子现在这种表面上的健康也无法保持，会开始急速的衰老到他应该有的状态。

这一切都意味着，老天子的时间真的不多了，而高亥还有蒋忠，也必须为他们的未来考虑了。

而对于高亥还有蒋忠的心思，老天子单凭他识人的本事，也早已经心知肚明。

老天子扫视了两人一眼，道：“这只是你们的担心，也可以说是我们的担心，但是归根结底，仅仅是我们的担心而已，并不代表莫默是真的这么想的。”

“他到底在想什么，到底为了些什么，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你们也不明白，思来想去，好像就真的是为了中华帝国的崛起而努力一样。不过看样子，无论是我还是你们，都不相信莫默是这么单纯的一个人。”

高亥接过话头，道：“请天子陛下明示，我们……到底该怎么做？只要陛下下命令，无论是什么命令，高亥都会遵从的。”

“臣蒋忠也是如此。”

老天子点头，道：“这一次的事情，确实是出错了。”

可是老天子仍旧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过话头，道：“按照我们和布里塔尼亚方面的契约的话，他们要抓的应该是卡莲一个人，而不涉及我的女儿丽华。不知道这一次，他们是情报出现了错误，还是执行计划的人临时起的想法。”

“陛下，”高亥显然很习惯了老天子的这种思维跳跃，立刻跟了上来道：“布里塔尼亚不可相信，这一次的计划原本就有很多不妥的地方。如果这一次的计划失败了，恐怕会让莫默察觉我们对他的提防，除非我们手刃莫默，否则会让后面的局面更加麻烦。”

“而且按照眼下的发展，布里塔尼亚的行动动机不明，我担心这里又是一个陷阱，是针对我们中华帝国的陷阱。”

老天子同意了高亥的说法，道：“你说的没错，具体怎么回事我们不清楚，不过这一次确实是我之前思虑不周了。”

“但是我们可以放心的是，布里塔尼亚除非疯了，否则是不敢伤害我的女儿丽华的。否则的话，布里塔尼亚就要承受一个快要死了的天子的最后的疯狂，带着中华帝国所有人的愤怒和仇恨，最后的疯狂。”

“除非布里塔尼亚的那一位真的脑袋秀逗了，他不敢这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