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尴尬的事情，莫过于忽然的沉默。

沉默中的八意永琳看向莫默的眼神中，除了惊愕和惊讶之外，更多了一丝古怪。

“那个……”

尴尬的莫默想要说点什么补救，八意永琳却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道：“你是辉夜的爸爸，我还是辉夜的妈妈呢。”

一边说着，八意永琳轻轻出了一口气，然后身体下滑，干脆把全身的力量依靠在了莫默的身上。这个动作说明，虽然这个时候她跟莫默彼此之间并不熟悉，却建立了初步的信任关系。

至于这个信任关系的纽带，自然是蓬莱山辉夜无疑了。

这让莫默很是伤感，自己惊人的魅力这一刻在八意永琳面前竟然失效了。果然是因为八意永琳太老，已经不懂的欣赏莫默优秀的缘故了么？

不过嘛，莫默已经不再纠结这一点了，毕竟蓬莱山辉夜又多了一个妈妈八意永琳，这样一来莫默和八意永琳的关系岂不是已经注定了么？

这个好，这个要得。

本来跟藤原妹红和蓬莱山辉夜两个人一起玩耍，已经让莫默很开心了，结果现在又要多一个八意永琳，莫默怎么能够不开心呢？

“吼啊吼啊，你就做辉夜的妈妈好了。”

莫默点头应许，八意永琳显然不知道莫默的深意，只以为莫默在插科打诨。她没有接口，而是转而说道：“不管如何，现在既然你没事了，那我也放心了。我要代辉夜向你致谢，辉夜那孩子一定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吧？”

“没错，她真的给我添了不少的麻烦。不过嘛，她确实也是一个好孩子，在各种意义上的好孩子。”

比如身材啊，积极性啊什么的，没有蓬莱山辉夜，藤原妹红肯定不会允许莫默做许多有益身心事情的。

在莫默跟八意永琳围绕蓬莱山辉夜交流的同时，龙神的声音也响起了。龙神在跟八云紫交流，莫默和八意永琳两个人听的一清二楚，然而两个人似乎都不在意外面所说的一切。

直到龙神说道，要让八云紫做一件事，这个时候八意永琳陡然间把自己的手插入了两个人屁股下面，也就是龙神的血肉之中。而与此同时，八云紫面前的龙神，也在同一刻似乎被按下了暂停键。

八云紫的惊呼，也同时传来。

莫默惊讶的看着八意永琳，看着八意永琳皱着眉头。这一刻莫默有一种荒诞的感觉，难道八意永琳已经可以影响龙神了？

不，这已经不是影响，而是……控制。

“没有什么可惊讶的。”

八意永琳嘴角露出了一丝淡然的笑意，道：“八云紫让我跟随照料龙神，强大的龙神原本不是我可以影响的。只不过龙神的伤越来越重，甚至需要靠蓬莱人之血的力量来续命，在这个过程中，我可以做的事情就很多了。”

“我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无论如何我也想再看看辉夜，确认她还好好的活着。所以，我对龙神做了手脚。日积月累到现在，我已经可以控制龙神最关键的念头了。”

“可惜，现在的龙神也没有了什么利用价值了……”

八意永琳一脸可惜的神色，却让抱着八意永琳的莫默背后出了一身冷汗。这个时候莫默才意识到，八意永琳可不是什么傻白甜的小姑娘，而是研究了亿万年药物的超级大药师。

万一一不小心得罪了八意永琳，那可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

莫默刚才的遭遇，和龙神眼下的模样，已经是最好的证明了。

还好还好，至少眼下莫默在八意永琳眼中是一副值得信赖的模样。莫默这种优雅的姿态，自然也要一直保持下去。

“咦……”

就在莫默脑海中跑火车的时候，八意永琳惊讶的出声，然后面色郑重的看向莫默，道：“貌似，我们还有一个大·麻烦在等着我们。”

随即，她拔出了手，而龙神也像被按下了播放键，继续刚才没有说完的话。

011 八云紫之死

龙神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刚刚它自己的停顿，它沉吟道：“我感受到了新世界的气息，那里有着混乱却纯粹的味道。这一定是一个刚刚诞生不久，还缺乏衍生变化的新世界。这样的新世界，确实是一个好地方。”

“是的，龙神大人。”

八云紫恭敬的点头，道：“那个世界的名字可以被称之为死后世界，的确是一片处女地。以后我们世界的遗民会在上面活的好的生活环境，繁衍生息，这一点我可以肯定。”

肯定自己敌人可以胜过自己，可以代替自己并非是一件让人舒服的事情。然而这个时候是八云紫变得坦诚，变得无所谓，反而可以平静的接受这一切了。

“我相信你的判断，八云紫。”

龙神并没有去问死后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它的状况也不允许它去做太多的事情。接下来，龙神选择了单刀直入，道：“然而这还不够，八云紫。我可以感受到新世界的味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八云紫微微一愣，这能够意味着什么？

不过，她随即反应了过来，本就没有血色的脸上更加苍白了一分，道：“龙神大人，你的意思是……既然你可以在这里感受到新世界的气息，那么我们的敌人也同样可以做到这一点，是么？”

“没错。”

龙神斩钉截铁的回答，道：“这个世界现在对外有了一道缝隙，这道缝隙是你做出来的事情么？”

八云紫眼神有些恍惚，按照龙神的说法，死后世界被打开了一道缝。这道缝隙毫无疑问就是八云紫搞出来的，是八云紫强行召唤龙神，然后用她全部的力量所搞出来的洞口。

本来这是八云紫用来最后击溃莫默的手段，可是现在，八云紫这才发现，自己最后所做的事情，结果为死后世界还有幻想乡的居民们造成了一个巨大的麻烦。

死后世界，有可能暴露。

“我……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愿意接受一切惩罚，龙神大人！”

八云紫身体颤抖了起来，她似乎已经无力继续站立，双膝弯曲缓缓跪倒在地，眼角的泪水也忍不住流了下来。本来她以为自己悲哀的死去已经是一种惩罚了，结果八云紫现在才发现，她所做的错事可远远无法因为她自己的死亡得到宽恕。

如果真的跟龙神所说的一般，八云紫最后的疯狂导致整个死后世界暴露在了吉尔伽美什的势力之下，那么等待死后世界的，肯定是跟之前幻想乡所在世界同样的命运。

八云紫已经承认她不如莫默了，可是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莫默会超越龙神，可以面对几乎击杀了龙神的强大敌人。

该怎么办？

为什么会这样啊！

在龙神面前，八云紫的任何伪装和矜持都没有意义，她就像在家长面前的孩子一般，第一次开始为自己所做的错事痛哭流涕。尽管她知道，这样的眼泪于事无补，可这个时候她也控制不了自己了。

“够了，八云紫，眼泪解决不了问题，别做出一副弱者的姿态。”

龙神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怒气，八云紫被龙神一骂，终于忍住了自己的哭泣，以求助的目光看向龙神。至于龙神所说的，别摆出一副弱者的姿态这样的话，八云紫已经压根不去理会了。

如果她八云紫不是弱者，如果幻想乡和整个龙神不是弱者，现实为什么会崩溃到了这种地步呢？

打从一开始，她就是一个弱者，偏偏心中要以强者自居。

这才是八云紫最大的悲剧。

“我们还有一些事情可以做，八云紫。”

龙神也没有继续责怪八云紫，这个时候龙神也知道时间耽搁不得。对于八云紫所说的关于死后世界的一切，龙神选择了相信，它也没有时间去深究和证实这一切。它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也只剩下最后可以为它所眷顾的遗民可做的事情了。

“你也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了，你的力量可以为我所用。最后用我和你我们两个人的力量合力，再次制造一个结界，就如同你曾经为幻想乡做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