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终究会是我们的，这个世界的真相终究会被我们掀开。没有人能够阻挡王的意志，为什么你就不明白呢？”

小小的女声带着一丝极度的崇拜，似乎她嘴里的王是一个绝对无敌值得所有人敬仰的王者。然而这样的话，却让被重重包围，就连色调都要消失的博丽灵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清脆的笑声回荡在周围一片黑色的世界之中，好像在纯黑的巧克力之中掺入了一丝白色的奶油。没有惊天骇浪的破涛，却让周围所有的黑色无所遁形。

“你笑什么？”

“你笑什么！”

“闭嘴！”

“别笑了！”

博丽灵梦的笑声惹得包围她的一个个泥人发出了怒吼，就连一直在劝说博丽灵梦的小个头也不例外。在她的身后，一个身高两米半宛如小巨人一般的大块头，也冲着博丽灵梦的方向发出了怒吼，音浪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混乱模糊。

“嘛嘛，别紧张别生气啊，我不是嘲讽你们。咱们对峙了那么九了，风凉话斗气话也说的很多了，我真的没有再斗嘴的兴趣了。”

博丽灵梦摆着手，示意所有人安静。而博丽灵梦的这种表态，也让包围她的英灵们有些愣神。毕竟这还是博丽灵梦第一次展现出了这样非敌对的态度，难道小家伙的劝说终于要生效了？

“你的意思难道是……”

小个头的泥团声音中带了一丝的颤音，显得非常激动。博丽灵梦也没有让她久等的意思，尽管这个时候的博丽灵梦浑身上下的暗色调，再加上她皮肤上补满的暗红色符咒看上去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可她还是露出了一丝微笑。

跟周围的环境，甚至跟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的微笑。似乎这一刻博丽灵梦压根没有处于绝境，而仍旧是幻想乡的博丽巫女，在安静的午后刚刚泡了一杯茶，露出了闲适自然的笑意。

“是啊，你说的没错。”

博丽灵梦信手一抛，手中一个黑漆漆的球就被她扔到了空中。这个黑球似乎没有任何的威力，完全被博丽灵梦当做新手把玩的小玩具，可看到了这个黑球的飞起，所有包围博丽灵梦的英灵们一个个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博丽灵梦对此没有任何意外，接着刚才的话说道：“我的灵力基本上已经所剩无几了。即便现在的我甚至可以从死人的怨气中汲取灵力，即便那条龙给我留下了不少的力量储备，但在你们这么消耗之下也完全没有了胜利的可能性。”

“啧，”博丽灵梦扫了一眼整个变成了漆黑的天地，道：“虽然你们的手段足够恶心，让我也接受不了。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你们这种做法让我们输的不冤，整个世界都被当成了能量源，我也不知道还有谁能够奈何得了你们。”

“所以啦，”博丽灵梦声音微微提高，道：“等我的力量完全消耗空了，我不投降给你们也不可能吧？到时候只有乖乖的跟你们一样披上黑泥，成为你们的伙伴啦。反正现在我逃不了，你们也奈何不了我，咱们就安安静静的等着吧。”

“我可真的累了呢，真的累了……”

说着，博丽灵梦悬空躺了下来，后脑勺枕着双臂，竟然大大咧咧的闭上了眼睛。

“你这种语调，让人很难相信你的诚意……”

个头小的黑泥仍旧要说些什么，结果博丽灵梦翻了一白眼，眯着眼看着她道：“拜托啊，怎么会没有诚意呢？我可不想死啊，咱们打了多少时间了，相信你们也看到了，我可是很珍惜自己的生命的。即便幻想乡死了那么多人，我不是也没有拼命发疯么？”

“我的命很珍贵，我还要留着我的命等一个人呢。如果我赢了你们，我就要好好的迎接他。如果我输在了你们手上，那我也保留自己的性命将来找他报仇，扭断他的脖子抱着他的脑袋留作纪念。”

“哼哼，让我等那么久，让我彻底失望，我绝对要报复他！”

说完，博丽灵梦打了一个哈欠，嘴角的笑意完全不像是在说着恐怖的话语，她竟然还有心情冲着小个头的英灵嘻嘻一笑，道：“放宽心，现在我的威胁程度可是小之又小，否则你们的王又怎么安心让你们对付我。说不定在他的眼中，我比你那个爱惹事的小弟弟可还要放心……”

“闭嘴！”

这一次，轮到小个头的英灵喊了起来，她声音中满是怒火，道：“我没有他那样愚蠢的弟弟，竟然敢做主叛变王的事情。他……”

小小的怒吼声还没有落下，一声仿佛天地破碎一般的巨响响彻所有人的耳朵。所有人下意识的看向了那远处的天空，漆黑的天空似乎被什么东西扯开了一道大口子。

而就在这个时候，看似懒懒散散没有什么行动力的博丽灵梦，忽然身上的血色纹路亮起，她几乎一瞬间就出现在了小个头的英灵身边，把她从黑泥中拽了出来，然后拉着这个小个头的英灵飞向了高空。

至于刚刚她所在的地方，只剩下了一片片愤怒的惊呼。

023 老熟人

“吼——”

在龙神的怒吼声中，它用尽了全身的力量，终于撕开了眼前一道看不见的屏障，从无尽的黑泥之中冲了出去。

莫默眼前的一切瞬间变得开阔了一些，虽然眼前周围的一切仍旧是一片黑色灰色，但好歹不再是被黑泥重重包裹的模样。

大地、天空、空气，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变成组成黑泥的成分，从世界的各地汇聚而来，组成了一道逆流而上冲向天空的黑泥瀑布，冲出了这个世界之外，形成了刚刚莫默所看到的黑泥喷泉的模样。

“整个世界都成了提供养料的基地了么……这还真是无法言喻的疯狂手段啊。喂，龙兄，看到了你老家的模样，你有什么感想么？”

龙神浑身一抖，甩掉了身上的黑泥。然而让莫默沉默的是，龙神甩掉的同样还有身上的一些零部件，比如龙鳞龙鳍什么的，最严重的地方，已经可以看到龙神的骨架了。

“没有什么感想，能够回到这里已经是我最大的心愿了，我原本就没有奢求去做些什么。况且，我这副躯体要做什么也是来不及了。现在的话，我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再载你一程吧。”

闻言，莫默轻轻一叹，想要安慰一下龙神，结果龙神已经支撑着残破的身体在空中徐徐游动，道：“至少我还能够感觉得到那个女巫小鬼的位置，这也算是对于你的一些报答吧。”

听到这，莫默不再试图去阻拦龙神，尽管龙神的垂死报恩略显沉重，可莫默也觉得自己受得起龙神的这一份报答。毕竟，莫默可以说是解决了龙神最放心不下的问题。

龙神的速度很快，至少莫默觉得应该是很快，可周围漆黑一片的景色，大地上蠕动的黑泥，让莫默产生了龙神在原地踏步的感觉。如果不是时不时出现的起伏不同的地形，莫默恐怕还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陷入了什么环境。

这种看似没有变化的变化让莫默心中更加沉重了，毫无疑问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任何被拯救的可能性，它已经彻底的死亡，它腐烂中的尸体，正在成为滋养黑泥的养分。

“异世界的王啊，好好记住这一切吧，不要败给这群肮脏的杂碎，否则你的世界和你所珍爱的人，也会变成这幅模样的，这是我最后的忠告。”

龙神用低沉悲怆的声音告诫着莫默，随即他没有给莫默回答或者思考的时间，直接说道：“还有，那群杂碎已经来了。”

闻言，莫默双眼一睁，紧接着他便立刻发现在龙神身下一团团黑泥从土里面冒出，紧接着一颗颗人形大小的泥团飞射而出，宛如炮弹一般冲着莫默的方向冲来。在泥团的上面，幻化出了一个个挣扎扭曲的怪异人形，冲着莫默嘶吼，朝着莫默伸出了残肢断臂。

这种骇人的场景却没有让莫默动摇一分，早在治疗雷米莉亚的时候，莫默就已经直面这些东西了。那个时候莫默可以用自己的肉体一次次的去品尝着黑泥的侵蚀，最终才找到了抵抗的办法。

而现在，莫默只需要亮出自己的力量就可以了。

纯白的光芒宛如黑暗世界里面最初的光明，一瞬间从莫默身上透体而出。这种专门跟黑泥属性相反，能够互相克制的量子光毫不客气的冲向了那一团团的黑泥。

黑白碰触的一瞬间，那些幻化出来的异象便瞬间惨叫哀嚎起来。紧接着这种哀嚎就沙哑消失无影无踪，就像被阳光直射的春雪一般。这还不算完，莫默所发射出的量子光近乎无穷无尽，哪怕这几十团黑泥来势汹汹，可随着黑泥不停的被抵消，它们前冲的势头也终于慢了下来。

这个时候，本来圆鼓鼓的黑泥团也开始出现了变化，一个个人形从黑泥中露出了身体，似乎在下意识的躲避纯白的量子光。可莫默哪里会给他们躲避的机会，只听莫默冷哼一声，手中的手杖轻轻一敲龙背，背后骤然多出了六道光翼。

六道光翼长度达一百多米，看似庞大笨重的光翼却轻若无误，好像手指一般灵巧。它们立刻把莫默包裹其中，变成了一把把灵巧的柳叶刀，飞速的施展快刀绝迹，几乎一眨眼的功夫，绝大多数黑泥团已经被几道羽翼横竖左右划过几次。

“啊！”

“这是什么！”

“快逃，不能……”

一声声不同年龄不同性别的惨叫出现，一个个高矮胖瘦不同的人形试图逃脱。可是本来全力冲向莫默的他们既然没有料到莫默有这样的手段，更加想不到莫默有克制黑泥的办法。

从来都是无往而不利的黑泥现在竟然失去了作用，本来应该是他们欣赏猎物惨叫哀嚎的发展，结果现在竟然变成了他们被那古怪的光翼砍成数段。这样的发展，怎么能够不让他们胆战心惊？

看到这样的战果，莫默并没有丝毫的意外。来的这批人明显绝大多数都是小喽啰，基础属性最多也就是B级别，顶多是仗着黑泥的力量无惧无畏罢了。

真正有力量的家伙，肯定是不会这么容易死的，比如眼下站在莫默面前的这团黑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