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片刻。
“如果我就这样下去，会怎么样？”
白明世突然有些好奇，“我会死吗。”
“你会经历痛苦。”
那个声音语气依旧平淡，“人那所谓感情的毒，将会让你衰弱，让你沉沦。”
“其实吧，差不多在这次任务开始前，我的确是有些不详预感的，嗯，你或许可以帮我看看我分析的怎样，毕竟你也能看到我心里在想些什么。”
白明世想了想，他直言道：“大概就在位格搜集越来越多的时候，其实就在我还在思绪净空的时候，我就已经预感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位格隐藏任务这种东西，总不可能位格的搜集真的只是个数字，随着它的数量越来越多，除了力量外，还有什么代价是一定的，只是我可能暂时还不知道而已。”
“那你是怎么想的？”
那个声音问道。
“我没想，只是在使用这股力量。”
白明世微微摇首，“没有这股力量，我什么都不是，这种事情我早就体会到了，我现在浑身裂痕，就是我弱小的象征。但无论这股力量会带来什么代价，我都已经做好了觉悟，因为我知道，这是能让我在意之人获救的唯一选择。”
“不详预感什么的，这次任务开始前，随着主神空间出现了某种我未知的变化，我的预感甚至已经强烈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我几乎笃定，这次任务里一定会发生什么……但那又如何？”
“不过一死，如果我不断受到伤害，能让我爱的人们获得安宁，那么我认为，这一切就都是值得的。如今的话，时间变得越来越紧迫，但是相对的，我也在前进的路上不断前行，只要我能突破眼前这个世界的难关，我也即将达成解放轮回者的选择，可以将大家都从主神的束缚中解放。”
主神的侵蚀，终于即将突破第二阶段。
只要完成了这一步，从今往后，回返起源世界的选项白明世就能直接让它归零，只要坚持过这个世界，就算他死，也死而无憾，白明世是这样想的。
在这个声音点破这点前，其实他也没有具体整理好自己的思绪。
但直至这一刻，当白明世把自己的想法全部用语言说出后，白明世也有些恍然，原来自己早在这次任务开始前，他早就做好了觉悟。
在不久的将来，死亡的觉悟。
“……”
那个声音听到这里，陷入沉默。
祂似乎在咀嚼着白明世话语中的含义。
白明世不知这样的沉默过去了多久。
就在他迟疑，是不是自己说了奇怪话语的时候。
忽然间，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第四百七十五章 主神空间的真相
“你对情况，有着致命性的错误理解。”
“如果这就是你的选择，那么用不了多久，我们会再见。”
祂说道。
“你知道些什么？”
听见这道声音如此说，白明世神色微动，“如果可能的话，能否把具体的情况告知于我！”
从对话开始一直到现在，白明世其实就隐约有种感觉，那就是现在与自己对话的这道声音，祂对自己可能并没有恶意，正好相反，对方那平静的言辞，白明世甚至能从中感觉到一丝亲切感。
不知名的黑暗空间，席位上的未知人形轮廓。
可现在，选择与自己对话的，却只有这一道来源不明的声音，白明世有理由相信，对方特地将自己呼唤到这里，这并不仅仅只是为了看他是如何走向末路的，更多的，可能是对方不想让他就这样继续在错路上走下去。
所以白明世认为，只要自己愿意直言提问，对方就有可能继续回复他的困惑。
果不其然。
听到白明世的话语后，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只不过这一次，这道声音中似乎带着一丝追忆，语气发生了微弱改变。
若非白明世一直在全神贯注集中在这道声音上，他很有可能也无从发觉这点。
“你认为，主神空间究竟是因何而存在的？”
“你是否曾经感觉到，主神空间一直以来对轮回者的束缚，过于松散和无欲？”
这道声音针对白明世的问题，道：“主神空间内部有队员之间不准互相残害的规则，迄今为止，所有的主神任务都没有失败惩罚，并且只要轮回者愿意放弃一切，即便对方不完成任务，他最多也只是失去了轮回者的身份，将会永远停留在任务世界不得回返，生命起码是无虞的。”
“但是，如果不是主神的存在，轮回者也不会被选中离开起源世界。”
白明世面色微沉，出声道：“轮回者的被挑选是被动的，即便主神允许任务失败轮回者滞留任务世界，我也并不认为这是什么怜悯，因为如果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主神空间，轮回者就不会遇到这样的风险。”
“……你，真的这样以为吗？”
那个声音如此反问道：“在主神无序的行动中，以祂所表现出的力量，你真以为祂会需要什么轮回者的存在，用轮回者做些什么？”
“嗯？”
白明世眉梢挑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是什么。”
“一切，只是众灵自己的选择而已。”
那个声音回道：“主神的触须，从来就不要侵蚀，祂想要寻找位格也从来就不需要轮回者的力量，一切只是看起来如此，只是你们的愿望让主神空间看起来正在如此运转。”
“起初，那是荒芜的岁月，所有的世界都维持在最原始的平衡之中，世界不存在超越者，主神空间也从来没有存在过，但是，就在不知何时起，无数世界的无数生灵，祂们对自己所处的世界感到了厌倦，无论再怎么生活，在自己原有的世界都看不到任何突破原有现状的可能性，那种晦暗虚无的内心，让它们的本灵不自觉的开始祈愿——或许，哪怕是或许就好，万一会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今天要发生呢？”
“一个愿望的渺小，一个念头的闪烁，无法构筑成希望的道路。”
“然而，当这一个个看似渺小的愿望汇聚，当那所有为现状所困顿的生灵开始祈求，无数众灵的愿望汇聚在了一起后，他们的祈愿，最终让主神空间诞生。”
“构筑了主神空间的，并非是主神。”
“祂只是存在于那里而已。”
“真正构筑了眼下的一切，其实是那些不甘寂寞的生灵，他们自己的愿望。”
未知声音的缓慢言语，娓娓道来了一段不为人知的真相。
白明世浑身一震，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可置信的表情。
构筑了主神空间的……是轮回者们，自己的愿望？
“可是轮回者的选择，不都是被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