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落入妫婗眼中的是一个挺拔身姿。

正是安不然！

妫婗眼中掠过一丝错愕，随后是绝望，最后是黯然以及特别的色彩……

安不然手持长剑，以剑抵在妫婗的脖子上。

下一秒，似乎就会要了她的命。

“一切都结束了，妫婗。”

安不然面无表情道。

“没想到，在最后的时刻，竟然还能见到你。”

“能死在你手上，也不赖。”

到最后一刻，妫婗竟然露出了笑容。

这个笑容比起她之前的所有都要不一样。

死到临头，眼中有着也不是对安不然的怨恨。

反而是一种很特别的眼神。

似不舍，似哀怨，又似眷恋……

“安不然，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件事，我们会走到现在这一步吗？”

如果妫族与安族没有决裂，他们依然还是未婚妻，未婚夫的身份。

安不然迟疑了一下，摇摇头：“我不知道。”

妫婗琉璃般的眼睛绽放着美丽的光芒。

“我们会一起嫁给你，还会一起维和摩诃州，一起攻破大周，然后生儿育女……”

“可惜……”

这是她无数次为自己构建出来的梦而已。

施展幻术者，亦能对自己施展幻术。

“可惜，你并不喜欢我，你不喜欢妫婗……”

“现实是，你我是仇人。”

“如果可以，我不想用灭族之仇来缠着你……”

妫婗美丽绝伦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遗憾。

嘴角处的鲜血越来越多。

“动手吧。”

妫婗流淌着泪水的眼睛，缓缓闭上。

清泪从眼角滑落至脸颊。

而安不然的剑迟迟没有落下。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手起刀落，只是看着妫婗的眼睛，他就很难以下手。

他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该狠心时绝对不会含糊。

只不过，妫婗……

哗啦！

忽然，就在他愣神间，身前的妫婗忽然爆发出一股光芒。

她全身的衣物化为灰烬，就这样赤果果地展现在安不然面前。

安不然也发现了她身上所有的纹身。

此刻的妫婗仿佛重获新生一般。

她身上的所有伤口全数愈合，脸上充满了红润。

在光芒中，妫婗的身影在渐渐消失。

“不好！”

安不然暗道不妙。

他连忙伸手向妫婗抓去。

只是，没能抓到妫婗。

反而是迎上了妫婗怪异的笑脸。

“原来，在你心里是有我的！”

“所以才没能下手！”

“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在光粒飘渺中，妫婗的笑容越来越盛。

“我一定会得到你的！”

“我要将她们杀光。”

“得到你的所有，得到你的一切！”

“诶嘿嘿嘿嘿嘿……”

妫婗做出拥抱的姿势，脸露幸福，然后消失在安不然面前。

“安不然，小心天机阁……”

最后，在安不然面前仅仅留下她曾经待过的痕迹。

安不然面无表情地收回手。

他确实没能第一时间将剑刺入。

但他却是将重瞳印记打在了妫婗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