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他的头,白皙手指穿进他浓密的黑发间,感受他发烫的头皮。
他回抱着她,与她紧密相拥,沉醉其中,久久不愿分开。
黑暗的会客室内,充斥着男女双双低声喟叹,他们彼此拥有,仍旧不肯松开。
季姝曼所有的委屈和伤心似乎都被填充,此刻的幸福令她无比满足。
拥挤的沙发里,她回头看着紧紧圈禁着自己的男人。
他眉眼噙着一丝坏笑,一脸清明却又不知餍足,贪恋地喊着她小乖让daddy疼疼你。
这是他们之间才懂的称谓,他现在似乎很喜欢她跟着季安琪一起叫他爸爸。
男人明明长得一脸正经,谁能想到私底下他竟是这番浪荡模样。
这令她不由自主想起第一次见他时的情景。
满脸谦逊真诚的男人,与现在微微皱着眉,满脸晦涩欲望的样子重叠,令她更加心动。齐聚文学
那个阳光温暖的春天午后。
大人们的交谈不时穿入她的耳朵里,她却在一旁暗中观察着端坐在红木沙发里静静饮茶的他。
她将男人的轮廓在心底深刻,一遍遍地描绘,将他的名字在日记本中写下。
她甚至还取了跟他名字对称的情侣名:望舒。
海不叫海叫做沧渊,月亮叫做望舒。
他是她的初恋。
从见他第一次就情根深种。
她喜欢他的理由很简单。
因为他长得好看,容貌昳丽,但眉眼间的锐利和深邃又消减了过分精致的五官英气,温和的谈吐令他看起来虽然冷淡,却不像想象中那般难以接近。
再见他时,暗恋的酸涩和仇恨病痛的叠加将她折磨得不辨是非。
她在二十三岁那年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他。
虽然耍了一些手段和计谋。
可她实实在在将自己所有都给了他,还偷偷生下了他的孩子。
她不能自欺欺人说自己只是为了复仇和利用,她从他那里获得的快乐和真挚是她永远忘不掉的。
因为这是她的初恋。
*
秦梓谦在隔壁病房一直等着。
他伸手摸了一把她睡过的被窝,早已经凉透。
看一眼时间,北.京时间凌晨三点。
若还在美国,他们还在前一天的正午。
这个时间,是他同他的妻子和女儿用餐的时间。
因为有七七小人儿,家里温暖四溢,充满欢声笑语,母女俩的笑脸是他的快乐和动力。
秦梓谦眼角湿润,镜片上晕上一层雾气。
他唇角轻触,抬手推了推眼镜,望向门口,走廊里静谧安静。
那间病房近在咫尺,是他叫她进去的。
是他给宋沧渊发的信息。
而此刻自己到底还在等什么呢?
如果说在跟宋沧渊打架之前,自己还在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没关系,她会回到自己身边来的。
然而,从她对着宋沧渊说出那三个字的时候,自己一切的信念都已经坍塌了。
是的,他用爱意高筑的围墙彻底坍塌了。
虽看不出来像打过架后留下的痕迹,可实实在在不再有那面墙。
因为伤的是心。
他只能独自一人的时候才能舔舐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