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话,言峰绮礼尚未来得及说出口,教会厚重的大门,忽然被推开。
“啊,现在不是开放时间,想要祈祷的话——”言峰璃正转过头,看到来人,面色顿时一沉:“BERSERKER,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圣杯战争现在正常举行,想要前来教会求助或为了其他什么事情,也应该由你的御主出面,身为从者的你,这期间不能踏入教会。”
言峰璃正,直接用相当不客气的口吻说道。
即便对方是从者,以圣堂教会的实力,无需避讳。
若没有这点实力,面对古代英雄们相互厮杀的战场,圣堂教会怎么敢插手。即使明面上绝对中立的裁判角色,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事实正是如此。
从者是极为强大的存在,像卢修斯这般顶尖从者,条件充分的情况下,能够轻松使一座城市消失。对于人类文明的危害性,无异于核弹级别。
然而,无论那个时代,人类的历史,从来不缺少怪物。
五世纪的罗马有卢修斯,不列颠有亚瑟。
而这个时代,同样具备能够与之匹敌,至少某种程度不会逊色的强者。
那种个体,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掌控在神秘侧最大的几个组织当中。
魔术师协会、时钟塔、彷徨海,以及圣堂教会。
因此在理论上,面对从者,这种人类无法抗衡的怪物存在,役属圣堂教会的言峰璃正,也不需要卑躬屈膝。
没错,理论上。
可惜了,老神父忽略了一个道理。
所谓理论本身就是,迟早要被现实颠覆的事情的统称。
对于没有在圣杯战争之后继续留存打算,并且完全不在意自己御主的卢修斯而言,不管是圣堂教会还是魔术师协会,都无需留意。这些势力肯定拥有强者,介入圣杯战争会造成无法估量的变数,但他们过得来吗?
接下来,只需要几天的时间便足以。
“这可真难为人啊,余的垃圾御主,刚才被人杀死。如果不来求助的话,用不了多久余就会消失,只能过来了。”卢修斯轻笑着出声。
“求助?”
言峰璃正面色顿时更加难看了:“难道你的御主没有告诉过你吗,教会的立场保持绝对中立。只要你们遵循圣杯战争的规则,教会是不会插手的。请回吧,我不会帮助你。”
“不不不,余相信,你一定有办法。别让余生气哦,杂碎。”卢修斯咧嘴一笑,看上去颇为狰狞。
眼前这家伙简直就是蛮不讲理的罗刹。
不,史诗当中对于剑帝的记载,本就如此。
可是面对这耍无赖的——
言峰璃正的思绪在瞬间终止,双眸紧紧盯着忽然出现在卢修斯手上,一条被扭曲的红色圣痕布满的花臂。
那是···自己的手?
毋庸置疑,那条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图案,全都是令咒。
作为圣杯战争的监督者,也只有他具备权力,保管历代战败的御主们残留下来的令咒。
那原本应该是在最后紧要关头,帮助远坂时臣而准备的东西。
此时此刻——
“啊啊啊——!”
短暂的麻痹后,剧烈的疼痛感猛地发作。
“嚯~嚯,这不是能发出相当悦耳的声音么,什么啊,想做还是做得到的。”卢修斯相当恶趣味的笑了起来:“没错,就是这样。声音叫得再大一些,让余更加兴奋啊。”
“你···你···难道不知道,就算抢走这些令咒,身为从者你的也无法使用的吗?!”
言峰璃正瘫倒在地,捂住齐肩而断的伤口,强忍着痛苦,总算从牙缝里挤出了声音。
“这可真是误会,余为罗马皇帝,即为成就世间万事万物之人。无论是战斗机巧,还是魔术师专研带来的技术···虽然做不到阿尔托利斯那样就是了。瞧,很简单吧。”卢修斯猛地一捏,手中断臂化为血舞。
旋即,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血雾有规律的,宛如溪水般流动,附着在卢修斯身上,最后变成了和言峰璃正原本拥有的手臂上一模一样的图案。
令咒,被轻而易举的篡夺。
“呵~说到底,令咒是魔术师制作出来的东西。你该不会以为,令咒制造者的小聪明,在技术层面能超越神代的智慧吧?太傲慢了啊,杂碎。”卢修斯乐呵呵的笑道。
明明正在进行着残忍的事情,却——
这个家伙,是货真价实的恶魔!
“总之,就是这样,你对余已经没有价值了,死吧。”说着这样的话,他闲庭信步般走到言峰璃正面前,微微抬起脚,然后猛地踩下。
“啪——”
顷刻间,血肉爆裂。
在神圣的教堂中,轻描淡写的完成了最为血腥的画作。
做完这些,他看向似乎呆滞的言峰绮礼。皱了皱眉,给予对方如此评价:“嚯~没想到降临这个时代,小小的城市,区区几天内居然连续遇见两个不得了的渣滓啊。这个杂碎应该是你的父亲吧,亲眼见证了生父惨死,既没有愤怒也不悲伤,居然在笑?”
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般,卢修斯眼底浮现出浓郁的兴趣。
“我在笑?别开玩笑了,作为圣职者的我,怎么可能因为邪恶的事情发笑?”
“那你有产生过,向余复仇的念头吗?”
“你杀死了我的父亲,只是因为我的父亲与魔术无缘,不适合战斗。武艺不如父亲的我,即便用魔术强化肉体,也无法战胜你。我自然是因为感到无力,才望而止步。”
言峰绮礼理所当然的如是反驳。
可是连言峰绮礼自己都没意识到,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全程都带着笑容。
“这么说,你认为自己是正常人,和普通人一样具备普通的感情咯?”卢修斯莞尔:“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就算像你这般连畜生都不如的冷血之物,只需要适当的后天调教,也能用‘道德’、‘良知’这样的枷锁束缚起来啊。”
“杀死了我的父亲还不够,现在要用这种方式侮辱我吗?”
“生气了?没有吧,你还在笑,仔细想想,你有良知或者说,道德之类的东西吗?”卢修斯走到言峰绮礼面前,轻轻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
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能其心境更加清晰。
是的,即便在如此之近的距离,看着仇人的脸,言峰绮礼的内心也根本没产生一丝一毫的负面情绪。
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