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亚瑟很强。
正常情况下,‘千子村正’即便动用权柄,以真正的姿态全力一战,即便再怎么自信,也无法保证胜利。
就是这样一个家伙,只作为强者而非战士踏足更强大的境界,实在太可惜了。况且只是那种程度的强大,绝对无法应对未来的危机。
因而,他大费周章的联手其余几位盟友,限制了亚瑟的力量,将其化为凡胎。
而他则化身‘千子村正’,默默的作为观测者,亲眼注视着对方一点点升华。
令人遗憾的是,事情发展并不顺利。
之前刻意拉过来的几个棋子,并没有教导亚瑟战斗技术,亚瑟也没有和预想中一样,进入试练塔展开一次又一次死斗,从而锤炼作为战士的素质(剑心)。
反倒是机缘巧合之下,找到了身为观测者的自己。
罢了,那种事情也无所谓。
于是,‘千子村正’当时便想,万事万物皆为修行,修行即修心,只要悟性足够,天赋优秀,锻造同样能够锤炼意志。
一开始,亚瑟表现得很不错。
当时‘千子村正’都认为,估计要不了多久,对方就会直接进入下一个试炼了吧。
然而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天真了。
这混蛋整一货真价实的怪胎,明明模仿着千子村正的技术,逐渐学会了锻造。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对方的锻造方式就变得越来越奇怪,回过神的时候,对方的锻造技术已经完全区别于千子村正,形成独具一格的技术。
技术?
不,身为■■■■的祂,可以非常负责的明言。
亚瑟如今每天进行的事情,根本不能称之为技术。
并非锻造剑那种世俗可见的玩意,而是在锻造一种无形不可言喻的东西。
甚至一开始都看得懂,可现在的‘千子村正’已经完全不知道亚瑟究竟在铸造什么了。
只有一点非常肯定,对方正在逐渐锻造成型的东西,非常恐怖。
“你以后不用来了,就算拿着剑过来,老夫也不会对这种废铁做任何评价。”千子村正罢了罢手,无比烦躁的说道。
无力而又傲慢的态度。
如此态度并没能在亚瑟内心激起丁点儿波澜,仿佛一切都理所当然,不会有任何惊讶或错愕情绪。
以这样淡然得不正常的态度,亚瑟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就这点表示?
千子村正张了张嘴,不住的惊讶。
毕竟对方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时,和现在这般表现,实在改变了太多太多,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一直撸铁,终于撸疯了吗?
千子村正很想这样问,可惜人设不允许。
顿了顿,他也不知道这样说,对亚瑟是否有帮助。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好歹是看着老夫才学会铸剑,如果放着你不管的话,以后被人知道了,老夫的名声怕是会遭人唾弃。就给你最后的忠告,能不能成,看你自己了。”
“嗯。”
亚瑟如同乖宝宝,安静的等待。
“对你而言,剑是什么?”
“武器。”亚瑟毫不犹豫的回答了。
“武器吗?确实如此,然后呢,你铸造出剑,想要干什么?”
“击倒敌人,杀死···”一瞬间,亚瑟犹豫了。
异常淡漠的脸上,出现一丝困扰。
剑是武器,是兵器,为了杀戮而生。
无论用多么华丽的言辞去修饰,皆改变不了利器的本质。剑就是用来杀戮的,就是用来战斗的,即便杀戮敌人能守护自己,乃至守护更多的人,杀戮的过程也不会有所改变。
但真是这样吗?
仔细想来的话,不管是杀戮还是战斗,都是持剑者的行为,和剑有什么关系呢?
就像柴刀是用来劈柴的,结果女生把男友柴刀了,柴刀有罪吗?
归根结底,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究其本质,剑之所以被磨炼的锋利,是因为剑的工作只有一个——斩。
“原来是这样,我悟了。”亚瑟平静的回答。
“???”
千子村正彻底愣住了,怎么这才好好的没聊两句,这家伙突然就悟了呢?
他悟了什么?
还有,为什么这家伙要摆出一副受教了的表情,吾··咳哼,老夫的引导貌似这才刚刚开始吧。
但还是那句话,人设摆在这里。
什么都可以崩,就人设不能崩。
想到这儿,千子村正深深吸了一口气,内心做出充分的准备,装出高深莫测的神秘姿态。
“你能自己领悟就好。”他也不问亚瑟究竟悟了什么,害怕自己了解真相后,心理防线会失守:“没错,归根结底,剑是利器,战斗的工具。”
“利器···战斗···?”亚瑟歪了歪脑袋,很是不解。
不应该是用来斩的吗?
想了想,又觉得千子村正的形容好像没毛病,只是用了比较委婉的形容。
当下认真的点头:“嗯,是利器。”
“···你能明白老夫的良苦用心就好。”千子村正神色怪异,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微妙的不对劲:“你似乎有一双很好用的眼睛,既然如此,试试老夫的办法吧。”
说着,千子村正转身走入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