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杜丽，那些由本王编织的传说后半段，可以让人们知晓了。让人们理解神的强大，然后知晓神的残酷吧。”

吩咐了一声，亚瑟走回王宫。

看向王座一侧的阴影处，露出了笑容。

“本王还以为你忘了呢。”

“老朽从不违约。”

“那么，接下来所有人都会知道，诸神要惩罚不敬神的人类。除了乌鲁克，每一个城邦都会遭受同等且公平的死亡。但那还是太慢了，太慢了，没有发生在眼前，没有切身体会，人就无法知晓死亡究竟何等恐怖。”

人们都知晓激流会将溺水者卷入淹死。

一两个人被淹死的传言，却无法阻止人们在河边嬉戏。

为何？

因为人们只是听说，没有亲眼见到，就无法理解死亡如影随形的道理，便无法理解到平静河水下的暗流到底如何汹涌。

“王哈桑，为本王发挥你作为暗杀者的本事吧。为人类清扫阻碍，然后杀死诸神。”亚瑟笑着，末了又说到：“记住，一切皆为神的惩罚。”

立于阴影处的老者低着头，扯了扯破碎的衣衫，用沙哑低沉的声音开口：“放心吧，老朽知道如何行事。此间大地，无信者与不义者，天命将至。”

他自然知道，被亚瑟列入必杀名单里的，都是怎样的人。

其中有暴君、也有贤王。

有骄傲的贵族，也有卑鄙的家伙。

有虔诚的信徒，也有欺名盗世之辈。

不过善与恶，在全人类续存之前，并不重要。

残酷与厮杀，在暗杀者看来本就是司空见惯的东西。其中并不存在不忍，或罪孽。

“啊，就是这样，如果你不会自作主张做一些多余的事情的话。那么，合作愉快，王哈桑。”

“合作愉快。”老者低沉的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抹幽蓝光芒：“另外，老朽朱苏拉德。”

于是，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各个人类城邦，迎来了一位背负‘诸神的愤怒’，行走于阴影和死亡境界，最恐怖的暗杀者。

往往其现身，都伴随着钟鸣，以及···

“汝等，天命已至，交出首级！”

039:泼脏水,他一直可以的

亚瑟离开了乌鲁克。

虽然因为乌鲁克各个体系变动的缘故，最近一直以来王宫中都会堆积大量文件。

但实际上，这些改革都是以人神诀别为目的，针对性在几个特定领域内实施。因而一开始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后来稳定下来，几乎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这方面，吉尔伽美什处理的相当妥当。

亚瑟也能为此，放开进行计划下个阶段。

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只要在和不列颠时那样，将人们对神的信仰转嫁到其他地方。

比如，亚瑟自己身上。

自然，亚瑟不是神，利用不了信仰。美索不达米亚也不是不列颠，没有覆盖全国领土范围的收束信仰魔术结界。人们的信仰对他毫无作用，不过就算捏在手里浪费掉，也比被诸神窃取增强敌人的实力来的好。

所以，他选择了一个十分朴素，又极为高效的办法。

巡游！

对，很简单。

只要用乌鲁克之王的身份，去往各个城邦巡游。摘下兜帽将自己的容貌大方展现在所有臣民面前，他的容貌、魅力，这片土地上所有的人们，都会成为他斩向诸神时最锋利的武器。

于是，在这难道放松的期间，他徒步前行，朝第一座城邦，库撒前行。

“您是要去哪儿？前面就是库撒的方向了，现在哪儿可不平静。”

中途，架着驴车的商人，被亚瑟的容貌所吸引，停滞了步伐。

他们看上去风尘仆仆，驴车上不仅堆满了瓶瓶罐罐的商品，更有一些说不上来的杂乱物品。与其说是在行商赶路，倒不如说是举家迁徙更恰当。

越是临近库撒，这样的商人，车队就越多。

之前亚瑟已经遇到过好几批了。

而这一次，他依旧带着和善的笑容，温和说道：“是的，我正要前往库撒。怎么了，库撒发生了什么大事吗？看大家都风尘仆仆，很是惊慌的模样。”

“我劝您现在就折返吧。”商人因烈阳晒得汗如雨下的土黄面颊，露出了苦涩的牵强笑容：“那边现在太乱了，我这···也不是在行商，而是在逃跑。现在的库撒，有能力的人，都已经向乌鲁克逃了。”

“逃？看样子，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呢。”

“谁说不是呢？库撒死了很多人，很多很多。平日里那些趾高气昂的贵族，和几个伟大的祭司，都死掉了。每当有钟声响彻，都会伴随一阵幽蓝的火光燃起，收割那些信仰不虔诚的大人物的灵魂。”

“那不是很糟糕么？”考虑到对方的心情，亚瑟收敛了笑意。

“是啊，很糟糕。那些贵族死掉了，倒也没什么，平日里都是高高在上的贵族姥爷，发生什么和我们这些贱民没有关系。但那实在太恐怖了，我甚至见到一个贵族就死在我面前，一道火光闪过，就那样毫无征兆的倒下了。”商人面露恐惧之色。

现在的库撒就是如此。

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据说是因为那些贵族和祭司，他们的信仰并不虔诚，所以才会让诸神震怒。那朵伴随钟声降临的幽蓝火焰，以及大人物死去前必然会留下“天命已至。”的声音，正是诸神降下的惩罚。

事情的真假，没有人去怀疑。

天命已至。

天命。

天是什么？天就是安努，是众神之王，是众神之父。是哪位至高存在给人们定下的命运，哪位神王要人们死去。

除了神王，除了诸神，还有谁，可以驱使无人能够抵抗，收割性命与灵魂的火焰？

没有！

只能是神王，只能是诸神。

“是么？”亚瑟轻轻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