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哭了，流不出泪水的眼睛嚎啕大哭。就连死的权力都没有吗？就连选择在自己记忆最多的地方结束性命的权利都没有吗？

轻缓的脚步落在了方山的背后，那轻轻的落地声就仿佛什么带着翅膀的东西落在了自己的身后。

方山感受到一双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轻轻的将他按回了轮椅，还没等方山开口，低沉而磁性的声音便在方山的耳畔响起

“方先生，你想……获得新生吗？”

“什么？”方山疑惑的用沙哑的声音道

“我的意思是，获得一个全新的生命。重获光芒，重新站立，我能给予你重新变回一个有能力追求自己幸福的人的能力。”

磁性的声音带着一种魔性的魅力，让方山不由自主的陷入了对方给予的‘美好幻想’中。

“……是真的吗？”

方山的嘴唇微微抖动，这么久的时间他早已放弃了质疑的能力，只要有人说能治好他的眼睛，什么样的东西他都敢去试。

“你觉得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吗？”那声音轻轻的笑道

“方先生，你是个好人，一个救人的好人。你应该有好的下场，这座城市里应该遭受你这样的磨难却在享受人生的人太多了——我希望你，学会憎恨这一切。”

“我能够复原你的身体，而代价就是，成为我的士兵，为我，为我们的理想而战。”

“……什么理想？”方山不由自主的问道

“根除一切战争，让世界回归正途——这么说似乎有些冠冕堂皇，那么……”

那声音斟酌了片刻，愉快的笑道

“改变这个世界，从根源上改变他。”

“当然了，你无法理解这样的理想，那换个说法，你能重新拥有光明。”

“……我答应！”方山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他没有拒绝的权力，也不会拒绝。

“很好，我们的合同就在此刻正式生效。”那声音愉快的大笑道，随即，一股冰冷的麻痹感从方山的身上蔓延开来

“先睡一会儿吧，等到你醒来的时候，世界……会重现光明。”

这是方山昏迷前最后一刻听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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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节 35.无间地狱的曙光

“这个国家还真的是……让人一言难尽。”

坐在一家露天咖啡屋的座位，沐风蹲着一杯奶茶一边喝着一边眯眼观察着周遭的一切，心中的一种诡异的错位感。

他现在身处的地方正是澳宋。

当初在崖山之役中没有选择殉国而是漂洋过海来到袋鼠老家的地盘落叶生根的宋朝人建立的国家，一个另一种意义上的……华国。

听着周遭有些陌生的‘官话’，大概就是语气更加标准和严肃的‘吴语’，沐风诡异的有种时空错位的感觉。

这个国家虽然是华人的国家，但和沐风的祖国却有着巨大的差别。

首先是政治形态上的不同，澳宋的政治体系是接近或者说和阿美利加完全一样的政治形态，国家实施三权分立互相制衡，同时以民主党和共和党的两党制的制度竞选统治国家的元老院首辅的位置。

而值得吐槽的是，澳宋的两党在简称上居然是牛党与李党，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催的取这么个不吉利的外号……

除了没有‘联邦’这一点，澳宋和阿美利加几乎一模一样。甚至在这个世界的历史中，阿美利加的建国制度很大程度上还是参考了澳宋。

和沐风世界的那些袋鼠相比，澳宋可以说是武德充沛。总人口3.14亿人，拥有在役陆军三十万人，世界第三数量的海外军事基地，海军有航母编队五艘，两支完整的太平洋舰队，空军的装备配备也是世界领先的。

简而言之，这个国家可以说是一种华人化的阿美利加……

当时沐风简略调查的历史其实并不准确，澳宋的确和华国及东亚诸多亚裔国家组成了东亚联盟，但实际上澳宋并不算是坚定的盟友，因为政治制度和历史遗留的问题，华国和澳宋一边多有龌龊一边又能互相合作，两边的网友也是各种互喷的同时也能调转枪头喷别的国家，澳宋一边能和华国下手坑白头鹰，转头又能因为历史及政治形态的问题在某些立场上站在白头鹰那边……

总之，这是一个很难让沐风评价的国家。

选择将掌世安保开在这个国家也是因为澳宋走的是资本主义，在私人武力的方面相对较宽。是允许掌世安保这样的私人安保公司存在，甚至去‘接活儿’的。

反正你只要不在国内闹腾，或者损害澳宋利益，这里的官方不会管你的安保公司是去中东打仗还是去南极打仗的。

正因为这里走的是资本主义，所以在这个白头鹰纵横全球的时代这里的人均生活水准还是挺高的——但对应的，就是制度方面造成的……令人不快的事情。

“大姐，请问一下那边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沐风指着不远处巷口的一个穿着肮脏不堪的制服一脸失魂落魄的男人，好奇的问道

“那个啊……你最好不要去管他。”

四五十岁的老板娘看了一眼沐风指着的人，微微皱眉道

“那是个毒虫。”

“那他为什么穿着警察制服呢？”沐风好奇的问道

“这个啊……他其实也挺惨的。”老板娘眼看现在也没多少客人，索性就坐在了沐风的面前，用感叹的口气说起了关于这个男人的故事。

……

“卧底，是一份危险的工作，是一项艰难的工作！但也是一项充满荣光的事！”

慕尚呆呆的望着巷子口的天空，脑中回响的还是当初长官的话语

他曾经是一个前途无量的警员，当年以警校年纪第一的成绩毕业，加入了重案组，正准备大展拳脚的时候——却被人揭发出了自己那在牢里的父亲曾经是黑社会的事。

当警察的一定要身家清白，即便他出生以来就从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但光是这一重身份，就足以将他打入炼狱。

而那个时候，他那个官二代的长官给了他两个选择。第一，是就此退出警界，第二，就是去卧底一个贩毒组织。

慕尚选择了第二个，做了一个……二五仔

卧底的生活是很痛苦的，用《无间道》的台词来形容，那就是坠入无间地狱，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你是好人，还是坏人，亦或者说是个两边都不是的‘鬼’

家人的不理解，女友的失望离去，这些慕尚都忍了下来。他只想做个好人，做回警察。

卧底的工作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你要取得那些丧心病狂的罪犯的信任，就必须做出和那些罪犯一样丧心病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