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节(2 / 2)

可即便如此,刑晨在恢复意志后,那搭载在躯壳上的崩坏能感应装置依旧回馈了四周环境变化的数据。

以规律的环状扩散的崩坏能游丝默默消散于空气,这不自然的崩坏能波动只能证明是来自对方手脚。

若以常理判断,眼前人的模样大概率没有接受过义肢改造。

而义眼的观察也无疑证明了这一点,但对方的生命体征却显示出了有别寻常人类的迹象。

初步判断即使是以纯粹人类的姿态,对方也能展现出不下于自身义体的输出力量和速度。

具体的极限难以测量,但这已经足够不正常。

传闻中世间确实有着专注锤炼躯壳,开发自我潜能,从而登顶人类极限的强大武者。

实际上在智能数据库里刑晨也能看见很多相关的视频与分析结果。

这些事物存在的年岁十分悠久,最早可以追溯到联合国未成立前的百余年前,而哪怕是这样浩瀚如海洋的武者间也未能寻找到类似的级别。

正是因为没有先例,所以这很难用所谓的武道去理解。

而即使如此刑晨也相信智能系统中枢所做出的判断,同时正是这份信任才让他认为目前陷入了彻底的死局。

将性命托付于对面的意愿之上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可这却是自己如今面临的现状。

若是可以男人自然不想就这样简单的赴死,自身的价值或许于整个人类而言轻如鸿毛,但本身为这个理念去奔走的念想却是另一种自我满足。

而若是在这里赴死,那这种对自我的无能为力所给予的些许慰藉也将不复存在。

但刑晨就这样无视了上述的一切,漠然的言说出了令人厌恶的话语:

“希儿o芙乐艾是于人类而言必不可少的存在,若是失去了她,那项实验成果的失败很可能会影响到文明的延续。”

即使这是自我真心的坦言,但男人也明白这种话于对方而言只是强将大义与道德付诸其上的蛮不讲理罢了。

刑晨清楚的知道这是会让对方不喜的应答,可他必须通过这点明白对方的具体威胁程度和性格。

没有人会明白,这样超脱于官方认知之外的存在究竟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尤其是在对面疑似拥有干涉量子之海的能力后就更是如此,在短短的一分钟内,苏青安给予男人的映象已经足够颠覆太多的认知。

他并不担忧自己的话语会导致对方原先不确定的立场产生负面偏转。

或者说,若是拥有这份力量的人类会因为言语的刺激就发生变化,那正好可以确认对方的不稳定因素程度。

而激怒对方也能让自己体内的智能确凿的观测到他究竟有多危险。

以....自身性命的代价。

于是他在少年流露出了蹙眉的神情之后,继续说道:

“你做好关于救下她后接踵而至的后果了吗?”

就如和希儿说的那样,苏青安早就料到会这一天。

可在真正与对方遇见之际,当初捡回希儿时内心所存续的纠葛和理念再次交织于内心。

他知道最后那无望的结局。

他明白站在整个人类的立场上,什么对,什么是错。

但在把希儿再度拉扯出量子态之际,苏青安明白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无论对也好,错也罢。

将她交付于那样漆黑的未来都已经是自己所做不到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唯有贯彻自我的意志。

即,无论对错与黑白,继续走上这条自己选择的道路。

苏青安没有对刑晨的言论感到多么愤怒。

他本就是冷静的性子,早在最初就已经预料到对方可能会说出的话语。

而在灵魂本质愈发强大,甚至能够让自己情绪记住灵魂的气息之后,苏青安就能通过对方灵魂的气息判断出很多事物。

【每个人都背负着各自的地狱。】

或许用这句话来形容就再恰当不过,那仿佛冬日里逐渐熄灭的篝火,唯有一些余温艰难的维系着零星的火光。

崩坏感染,人体改造。

还有这逐渐式微凋零的灵魂。

可能与自身最初所设想的一样,很多事情的分歧无非是选择走向的道路不同,而无关乎单纯的善恶好坏。

但也只是感叹而已,立场的不同就决定了一切。

以对方的视角上来看,苏青安表现出的能力细节已经足够引起怀疑,所以他判断这是一种试探。

说得现实一点,那就是自己的危险级别决定了有没有与对方进行谈判的资格。

少年至今不明白希儿身上的特殊究竟意味着什么,于对面不知名的势力而言,自己表现出来的权重能否到达让双方进入和谐平衡的状态,就更是一个未知数。

但无论对方究竟是逐火之蛾的下属机构,还是联合国本身所投资的一个项目组,自己也早晚要和这些势力接触。

既然如此,就如你所愿。

风流切割的琐碎音色环绕了全身,全功率的【千星】正式开启。

背后重叠交织的人工圣痕与【圣痕】隐约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那宛如是在万分之一个刹那间所盛开又收束的光。

在外界的视野中几乎没有任何征兆,少年默然在虚空落下的指尖就划出一道明晰的轨迹。

那就像是海天相接之处的细线蓦然间诞生,展现出剧烈的存在感。

【时切】

而在刑晨的义眼成功捕捉到这一幕后,他的机械右臂已然落于地面,被切割处平滑地如刀剑斩开。

男人默默回首,背后凛冽的风雪已然失去了声息。

那道细微而长远的线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撕裂了外界的天象,以他的视角可以明确看到天地间有那一秒内仿佛多出了一道阻碍万物相接的白线。

无声无息间远方的游乐园设施遭遇了极具纯粹艺术性的切割破坏,百米外的过山车轨道悄然断开,延伸而出的巨大范围环断过了更远的恐龙馆与鬼屋城堡,好似比声音更快的无形攻势绵延于更远的方向.....

而在继续悠然落下的鹅毛大雪中,此起彼伏的轰鸣淹没了细碎的风声,那道线则随之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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