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苟活于世间,侥幸未曾死去....
但未来又应该何去何从呢?
这是没有人能给予自己的答案。
可那些垂亮于心间的火焰,终有一日会以她们自己的方式,去照亮某些事物。
届时的未来,哪怕仍旧挣扎在灰暗不堪的无尽荒野,也终究能拽住那一丝让自我感受到存在意义的温度。
而现在。
时雨绮罗拿着休息室里的画板一边望着这座城市,一边用铅笔描绘着杂乱无章的乐谱。
她果然还是想要去当偶像。
女孩坚信。
即便是在这样逐渐荒芜,蒙上雾霭的世界,偶像依旧有着存在的价值。
或者说正是在这样的世界里,才需要认真散发出自己光辉,给予出内心温暖力量的偶像。
她倒映着荒诞世界的双眸,溢出泪珠。
时雨绮罗抿着唇瓣,神情认真而倔强。
所以....不能再难过了。
自己必须成为那样的人才行。
...
...
一切都只是一场幻相。
卡萝尔依靠在墙面的一角,阳光倾斜而落,映着她金色的眼眸失去了焦距。
女孩想,若是能真的这样认为,是不是就能轻松很多了呢?
可惜自己也有点半吊子,既不能坚强到马上接受现实,也不能软弱到欺骗自我。
小姑娘发着呆,她摆弄着牛仔外套上自己设计的这些饰品,指尖感应着金属透至内心的冰凉。
指甲与饰物摩擦发出阵阵轻响,曾经在脑海里建立起的那座阁楼就在这些琐碎的窸窣中轰然倒塌.....
卡萝尔恍惚间有些失神,她却是回忆起了书上看到的一句话。
【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女孩环视着大家的容颜后,缓缓阖上眼眸,唇角微抿。
她想,梦还没碎。
...
...
Himeko在驻扎部队补给了一些特殊装备后,就独自折返于沧海市的城区。
单纯的人海战术于律者没有意义,无论权能的倾向为何,纯粹的崩坏能量级就足够碾压一切。
她自然没有独自面对第三律者的打算。
即使身为逐火之蛾第五小队的队长,目前的Himeko在这样的战局下也只能充当一个情报的眼线。
女人立于沧海市边缘外围的建筑物顶端,她在军营更新换代了专门的探测设施。
她的双眸前已然不是装甲延伸出的制式设备,而是配给着能探测崩坏能、热能。生物反应等功能的崭新仪器。
本来这些任务交接给机械士兵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但Himeko却是抱着内心的疑虑选择自行揽过了这个任务。
第三律者为什么仅是在单纯的破坏着城市?
这个最简单的问题,无人思考就显得分外怪异。
或许大家潜意识都将所谓的律者当成了纯粹的野兽,野兽无论做出什么样不合理的事件都是理所应当。
或许她潜意识里也认为第三律者傻乎乎的待在城市里破坏着无数的建筑物,比到沧海市外界去杀戮真实的人类要好玩的多。
思维的框架总是这样不讲道理。
但Himeko有着与其他不一样的地方。
一定要说的话,那大约是一种好奇心。
可又类似于在纸张上知晓万物后却又想去亲眼求证些什么的虔诚。
生命。
这两个字总是能在女人的内心中挥发出别然不同的特殊意义。
律者是生命吗?
每次在日行惯例般查询前两任律者素体的信息,试图从中寻出对战局有用的规律之际,这些看似毫无意义的疑问总是纷纷扰扰,如约而至。
而在视野在仪器下飞速拉远,穿过一阵阵对比中央而言颜色浅薄的崩坏能区域,一道裹挟着热能,生物反应的血色崩坏能小点让Himeko得出了答案。
律者和崩坏兽这般纯粹的怪物不同,她们分明具备着威胁世界的权能,但在本质上而言却依旧是和人类一样的生命。
这个事实分明一直陈列在冰冷的资料库里,可是在鲜活地映入眼帘后,女人却有了恍然大悟的感受。
这是很奇特的一种感触。
于现今的Himeko来说,它掀不起多少波澜,更改变不了现状和事实。
可却能让她记忆犹新,并让其冥冥之间相信这个感触一定存在着某种必要的意义。
但很快,已经确认是律者的红点旁边裹挟着浅淡色调的生物反应让Himeko陷入了沉默。
她的大脑在发觉这个现实的刹那几乎战栗,巨大的震撼感贯穿意识,越过雷鸣的喧嚣给予了一瞬间的空白。
现在的Himeko才蓦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凭什么自己会认为第三律者会一直待在这个城市就是正常事件。
崩坏刻意用了几千道光柱转移了人类的视线,所为的就是让第三律者度过最初的破壳期。
假设第三律者的诞生时间和崩坏爆发时间差不多吻合,那也才仅仅过去了不到三个小时的岁月。
而律者进入完美阶段的时间必然需要更多的时间,在人类接近沧海市明显已经发觉对方的情况下,为什么第三律者依旧待在沧海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