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华在用腿给自己当枕头。
少年用脸蛋的侧面感受着她光洁柔软的肌肤,对着垂于眼帘前的发丝施加了以往未曾有过的注意。
灰色是无彩色,即没有色相和纯度,只有明度。
它介于黑色和白色之间,是色系里的中间色,适用于任何颜色系统,并且还被常用于描述一些暗淡和单调的事物。
某种意义上,灰这个颜色代指的意味,其实和符华性格中的一部分有些不谋而合。
而有一种灰色被称之为高级灰,它们往往被形容为具备抚慰意义、柔软且接近自然、奶色、洗旧以及低饱和。
苏青安的唇角微扬,他伸出手捧住几缕发丝,想到。
很像不是吗?
符华戳了戳少年的脸蛋,她感知着对方紧贴着自己肌肤的触感,内心还是有些害羞,旁边在看动画片的希儿将视线饶有兴致的转移过来,更加重了情绪的异样。
但明面上,小姑娘依旧十分从容,她问道:
“醒了?在想什么呢。”
少年望着她低垂的眼眸,轻声说道:
“我在想你的头发是什么颜色。”
符华想了想,回答:
“是灰色。”
苏青安捻住她的发丝,回答道:
“具体来说是这样,但我想更了解你一点。”
小姑娘觉得有些害羞,但还能忍耐,她装作若无其事地问:
“就算只是头发的颜色?”
少年理所应当的重复道:
“就算只是头发的颜色。”
她抿了抿唇瓣,感到脸蛋似乎逐渐有着发烫的迹象:
“我自己也不清楚啦,更细致的颜色划分什么的,一般不会去想这个吧。”
苏青安笑了笑,他道:
“应该更接近冬灰色,但比那更亮一些。”
符华莫名有些闹别扭,大约是觉得自己这么快败下阵来实在有些丢人,她问:
“不好吗?”
少年望着那双眼底间缓缓荡漾开的波澜,唇瓣翕动:
“我很喜欢。”
小姑娘默默地捂住苏青安的眼睛,像是这样就不会被发觉到自己的异样,她憋着气说道:
“苏青安是坏人。”
希儿看着她脸蛋逐渐染上胭脂的可爱画面,只觉得小华姐姐想要反过来攻略对方似乎实在有点困难。
就和哥哥说的厨艺差距一样,估计要等到五万五千年以后吧。
她瞥了眼通讯器里的照片,满意地颔首点头,露出了笑容。
但仅是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很好了。
...
...
实验失败了。
或者说就算所有的圣痕物质都已经确凿的移植成功,但少年的崩坏能素养依旧并未由此得到任何提升,就一如最初那些死囚移植了“圣痕”后得到的结果。
毫无变化本身就是最大的打击。
何况这次和上次不同,上次Mei可以自行理解为自身对圣痕物质的提取在技术上有着巨大限制,尚且还有努力突破的余地。
可这次却是用着现有技术一年后才有可能勉强复原的圣痕物质进行移植,在这样的条件下却依旧得到了毫无变化的结果,这在使得期望落空的同时也让Mei思考一个关键的问题。
而一旦承认了这种思路就意味着以往的研究和实验进度全然落空,甚至使得原先的圣痕计划进展都需要梳理其中的谬误。
Mei不是不能承认错误,但仅是猜测并不能使得让她将以往付出这般代价的巨大努力就这样简单舍弃。
在没有准确的证据证明这是错误前,任何看似及时止损的做法都有可能是真正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可无论是哪种思路,眼前的状况都彰显着除却那枚圣痕物质外,想要真正抵达死之律者的崩坏能素养还缺乏了一些未知的东西。
这就是想要走捷径所必须付出的代价,打算走上他人的道路,并复制出完美的成功,就必须将对方的每一个动作和细节都一并复制才能做到,否则一点微妙的差错就会导致功败垂成。
研究活体律者是让Mei获得了很多,她以科研者的角度上甚至从中得到了其余计划的启发,但选择嫁接的做法依旧给予了固定的框架将一切成功的道路限死在了一道直线上,中间哪怕蜿蜒些许就会迎来失败。
她相信那枚圣痕物质的出现已经替自己解决了很多问题,可在这之外还需要其余的要素。
而对此,Mei只能从死之律者本人的身上寻找确切的答案。
即,律者核心。
直白一些的说法,希儿o芙乐艾的全身上下除却律者核心之外,在Mei眼中已经几乎没有秘密。
至少Mei可以明白除此之外的那些事物什么可以理解,什么无法理解,但唯独律者核心由于很多种复杂的要素,她一直没有选择进行物理意义上的观测与研究。
可如今必然缺乏了一种要素的问题出现后,少女却不得不去面对这个现实。
假设移植死之律者的圣痕真的有可能成功,那律者核心里面就必然存在着关乎这点的秘密。
Mei可以通过仪器检测发觉苏青安的躯壳确实与以往有了巨大的变化,可在这种看似细微实则透着本质改变的“进化”之后,并未产生改变本就是意味着转机。
她认为只要补上其中的一个条件,苏青安就能借此真正拥有媲美死之律者的崩坏能素养,到达崩坏能免疫的恐怖级别。
届时,即使律者变得再强大,以少年汲取崩坏能现象的灵魂能力想要留住性命也不再是难事。
而这个条件要么是彻底不可能达成,要么就是隐藏在律者核心当中。
Mei一直不去试图研究律者核心的根本理由在于,她曾经怀疑由于权能的特殊性,躯壳的消亡于死之律者来说进行一种如换衣服般轻描淡写的形式变化,但这样一来究竟什么才算是第六律者的生命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