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节(2 / 2)

卡萝尔轻微的喃呢将符华从纷乱的思维间拖拽而出,她望着那双微阖的灰暗眼眸,咬着唇瓣,无言无语。

药剂的作用和纳米机器人无时不刻运作造就的苦痛似乎使得对方的神智变得稍微清晰,在临近死亡的空白间,女孩的所思所想似乎又回到了记忆里印象最深的那一刻。

即,母亲的死亡。

那样的悲哀与无处抒发的苦痛,符华能够理解。

父亲的死亡便是如此,生命肉眼可见进行着一点一滴的倒计时,每一天都是即将终末的黄昏,没人知晓他何时会溘然长逝。

而作为子女的自己并未能为他做到任何事情,即使是所谓的陪伴对比起那所剩无几的时日都显得过于短促。

但小羽毛不愉快的戳了戳小姑娘的脸蛋,将她的思绪再度揉碎,前不久刚被少年认真梳理好的绒毛像是炸毛的小动物般变得纷乱,可见它目前真的很不开心。

符华抿了抿唇瓣,她不再继续纠结思考,而是选择将崩坏能塑造成用于绑定的丝线与担架带着两人朝远方走去。

少女揉了揉小羽毛,轻声道:

“对不起,赤鸢。”

“你也觉得我很优柔寡断对吧,所以才会这样生气。”

她从来就是这样,习惯陷入长久的悔恨,习惯沉溺于过去的悲哀,习惯于在付出行动之前思考且为之犹豫。

可时间在当下如此宝贵,本就容不得半点纠葛与浪费,比起一味的思考不如先付出行动才能真正对现实有所帮助,可自己明知如此却还是犯下了原先便有的错误。

所以就算被对方报复地在脑袋上蹦蹦跳跳和戳脸蛋也无可厚非。

小羽毛闻言后乖巧地躺回了她的脑袋上,它也不知道为什么前面看见符华纠结的模样就特别生气,所以现在觉得有些奇怪又一些不好意思。

在失去了崩坏能消耗的桎梏之后,其实它已经不反对跑到符华的脑壳上玩了,甚至因为新鲜感还觉得各种意义上很有趣。

这些建立在符华比苏青安更喜欢和自己说话的前提下,就更是如此。

少女能清晰感知到小羽毛的情绪具体如何,虽然以前就有所预兆,可在近日来的朝夕相处下,两者之间似乎建立起了若有若无的链接,使得这份感知更为紧密。

符华操控着足底的崩坏能与海面进行着快速的滑翔,一边微操着崩坏能进行最大程度的减震避免二次创伤,她望着天际间逐渐消退的纯白,低低喃语:

“这一次,我不会让苏青安过来的。”

176.炎之律者VS凯文o卡斯兰娜.

炙热的火炎遍布四野,望不见日轮的天穹染满纯白。

男人如流星般自高空坠落,他的躯壳裹挟着缠绕不休的火炎,贯穿了钢筋水泥,坚固的墙面与玻璃,就这样被砸入了并未被崩坏能现象波及的大厦。

说是砸入,但在体表被缠绕的火焰将一切接近的物质全然湮灭的前提下,视觉上呈现的效果更像是在物理层面上消融了这座庞大建筑物的大半区域。

而在凯文即将坠入地基深层之际,他的手掌勉强挥动,在空气间拉扯出无数冻结般的裂纹,就此扭转了力的方向,改变了落地的区域,可却依旧无法延缓下坠的势能,被直接按压至街道的柏油路上。

落地的须臾,大量的冰层遵从着意志在眨眼间堆叠成高山,抵御住了剧烈的势能,同时借助着低温缓解着那附骨之疽般难缠的分子加速。

可转瞬间躯壳上缠绕的火焰分解成纯粹的崩坏能自行膨胀爆炸,将背脊之后的冰层碾碎成沫,伴随着耳畔处重重的轰鸣,他的身躯被迫下陷,撕裂了整道街道的公路地表,由此掀起纷扬的尘埃.....

在深邃的罅隙之下,凯文感知着身躯内细胞被缓缓灼烧的苦痛,意识空白了刹那,落入下风是不可避免的现实,但内心不曾畏惧也不曾迷惘。

战斗的本能促使着他毫无动摇的抬首,望向上方的光景。

与此同时,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呼吸间疯狂榨取着崩坏能,如苏醒的引擎般轰然朝着紧拽在手中的圣裁涌入大江大河。

白发战士漠然将准心对着位于高空的敌人和那瞬间绵延天际的火海,以能量波形式塑成的寒流由此迸发,冻结了律者接连不断的攻势。

可在那之后,映入白发的战士眼帘的却不是那艳丽的红发,而是无数光束反复折射成的坚固监狱。

好快,是什么时候?

但凯文很快就发觉了真正的答案,那些被寒流冻结抵消的火海依旧残存着零星余火,它们看似毫无威胁的如雨般垂落,却在转瞬间成为了权能施展的媒介。

恍惚间似有圣歌传颂,纯白的火炎自光束的每一个节点,渲染笼罩了附近的区域,将视野涂抹成一片空无的虚幻。

温度....还在上升。

各种意义上面前的敌人都已经强大到离谱的地步,凯文o卡斯兰娜已经超越了自己的极限,逾越了所谓基因融合的成熟期,战力增幅极慢的桎梏。

在这短短十分钟的交锋间,男人又好似回到了最初呼吸变强的成长阶段,本来无限拉远的距离就这样被他以不讲道理的变强方式疯狂拉近,将本应该一边倒的战局硬生生拖拽至不分胜负的程度,并将灾害线几乎都拖拽至了上空。

这才使得整个悉尼只有一半的区域都烧却在她的手中,若非他刻意周旋,这场战斗恐怕足够将这座城市溶为灰烬。

但即便是这样,那些地方的幸存者还是在权能肆意的驱动下由内至外燃烧至死,无数的尸骸不留物质,全部归于大气,可以想象若不是自己身处悉尼,老师在乎的那个人说不定已经迎来了同样的下场。

彼时究竟会招致什么结果,他实在不愿意进行多余的想象。

所以凯文必须想办法将战局限定在固定的范围。

躯壳内植入的纳米仪器在之前能检测到对方的生命体征与具体位置,这使得自己可以确信符华的位置,可在仪器被权能强行加速分子运动损坏殆尽后,他便无法进行借此再进行精准的转移战场。

这导致后续的战斗必须更加小心翼翼,否则一旦稍有差池,恐怕还不如放任着老师逼迫着自我前来第一战场。

凯文在发觉对方也在悉尼之后,就存着转移战场的念想,可由于实力存在着差距,所以一直没能成功。

白发战士感知着似乎永无上限的炽烈高温,他所能感知的范围已然全部沦为了一片虚无的真空领域,理论上无法继续存在与燃烧的火焰乖巧的熄灭成纯白的光晕,以崩坏能粒子的形式在这片领域不断碰撞折射......

他望着位于天际的红发女人,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世界,不存在情感也不存在动摇。

那属于Himeko的意识似乎被彻底封存进无光的地带,指望依靠着出现意外使得转机出现是痴人说梦。

凯文喃喃低语:

“看来现在不是有顾及其余人余裕的时候啊。”

权能与崩坏能都是足够违背物理法则的事物,道理与规矩在其中都并不存在。

这代表只要炎之律者愿意,那些火焰便能继续以火焰的形式存在,可对方既然没有这样做,就说明接下来的动作以纯粹崩坏能粒子的状态会更为方便。

凯文不得不再度思考对方的权能本质,加快分子运作究竟能在彼时做到什么程度?

回忆起苏青安曾言的种种假设,他大约猜到看对方接下来的动作。

那并不会是多么细微的操控。

比起细致的应用操控权能,对于拥有着链接着虚数空间,驱动无上限崩坏能的律者来说,简单粗暴的运用方式才最受欢迎。

例如,让分子运作的能量高到一定程度破坏原子键,使物质被打散成原子,由此释放出庞大的能量。

以加快分子运作的权能来说,想要抵达这样的结果并不困难。

但这份简单粗暴的利用方法所招致的破坏力与毁灭性却不容小视,如果对方用出真正意义上的全力,最乐观的预估也能直接将悉尼乃至数千公里之外的地表烧却成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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