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教士不紧不慢的将手中的十字架饰品递给了眼前的祈福的男人,露出了神秘的微笑,轻声道:
“神明会保佑你的。”
安德鲁磨蹭着手中质感奇异的饰品,望着她恬静的笑容,只觉得好似在沉溺于某种禁忌的漩涡,他怀念着与之柔软肌肤一触即分的感受,莫名的恋慕之情不知为何自然诞生,如燎原之火填充至躯壳的每一处角落。
男人指间扣合握住十字架的须臾,那份情感抵达了巅峰,他不自觉的凝望着少女肃穆服饰下玲珑有致的曲线,喉咙滚动,目光奇异。
可最后,安德鲁的眼眸与之对视,那份虚无的混沌和奇妙的圣洁感扑面而来,将一切情绪熄灭于无,生理反应也随之消退,他回味过来自己究竟诞生了怎样的妄念,眼神回避,口吻干涩的说道:
“谢谢你,修女小姐。”
“下次有机会,我会对你表达感激。”
弗洛拉望着他逐渐远走的背影,轻声道:
“你会有机会报答的。”
祂道:
【离开这里。】
传教士眼眸微阖,她的唇瓣微扬,回答:
“逃不掉,在他抵达格陵兰岛的瞬间,就已经意味着我必须正面应对他。”
苏青安的崩坏能感知领域的范围之广,能欺骗过崩坏能检测器的任何细微波动都无法瞒过对方的感官,加上其速度与自身完全不是一个级别,提前察觉对方到来,直接选择逃亡是没有意义的选择。
因为使用崩坏能进行逃亡会被瞬间会发现,然后更快死亡。
而不使用崩坏能,只借助着身体机能尝试离开,也没办法抵达对方感知的范围之外。
所谓的克星也不外如是。
只要存活于对方的周身,那危机程度就已经不能用如履薄冰来形容。
修女仿佛在凝视着一道逐渐靠近的深渊,那份无与伦比的漆黑与绝望如潮水般倾覆而来,给予着灵魂巨大的刺激。
她反而由此变得愉快而新奇,恐惧与悲哀,绝望和慌张,这般前所未有的情绪不断蔓延心间,满足着内心的种种渴求。
少女秀丽的脸蛋露出了微笑,她纤细的腰肢不自觉的微弯,手臂悠然环绕,以诡异的姿态抚摸着小腹,里面的事物已经被彻底消化,自己本想回味起品尝过美味之后的余兴,让其在此刻增添兴致。
但还差了一点什么。
前面的那人本来便是今天预定用来满足需求的口粮,可惜目前是没时间慢慢细嚼慢咽的品尝。
而囫囵吞枣的享受却不符合怪物的美学,她渴求着是漫长间将自我的意识窒息扼杀,逐步在一切到达顶峰之际全然释放的愉悦,唯独那样兴致才能得到满足。
当然,代价就是所有对象都沦为了短暂至一夜的消耗品。
弗洛拉调整着短促的呼吸,她漫不经心的整理着衣衫,笑了笑,说道:
“我只在这座城镇里使用过权能,以他现在的搜查方式,我还有机会。”
传教士抿了抿唇瓣,按捺住内心的激昂情绪,畅想着生死赌博的各种未来,发出了悠长的叹息:
“而一旦等到那个机会到来,立场就会不一样了。”
崩坏意识明白对方说的意思是什么,但祂并不认为传教士的计划存在多少意义,鉴于那人的灵魂强度,失败的风险很高。
可事实也正如她所言,任何意义的逃亡在对方的能力广度和高度之下都无所遁形。
传教士在苏青安目前唯一的优势,就仅在于这个世界很大很大。
大到让苏青安不得不和其玩一场名为捉迷藏的游戏,在无垠的天地间利用有限的科技手段和自我能力,去找寻一位擅长躲藏自我的怪物。
在这一场捉迷藏的游戏里,他负责当鬼。
而鬼抓到了人,人就会死。
这很公平。
所以现在就是要见分晓的时候了。
崩坏意识陈述道:
“你的性命是第一要务,我未来的使徒。”
传教士轻声低语:
“当然,神明大人。”
她笑了笑,口吻淡淡:
“我是不会死的,我可是怪物啊。”
“一个......崩坏和人类共同塑造出的怪物。”
...
...
很怪异。
在踏足这座小镇附近之际,原先回荡至意识海的波长变得如钢琴曲般起伏不定,交错出悠扬的旋律。
这只能证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座小镇里有着大量与正常人类灵魂本质表现形式不同的“特殊案例”。
苏青安默然将口袋里的圆珠取出,他凝望着这份源自对方的崩坏能结晶,里面的微粒正在有序的律动,但越是靠近那片区域,这份律动却越是会产生细微的改变。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传教士会选择待在格陵兰岛这样的地方,但这是一件好事。
少年轻抚着在剑鞘中的黑渊白花,以圆珠和那些灵魂波动的指引,朝着既定的方向走去。
他并未刻意将侦查的手段停止维系,传教士是很狡猾的存在,在自己发现对方的同时,也应该反过来被发现了。
可没关系。
灵魂压迫如银花般绽放,蔓延在整个人口不足三千的小镇,给予了安详的睡眠与死寂的宁静。
提前阻碍对方所能做出的行动,直接锁定最精准的位置。
在发觉对方真正在此后,他便果决的执行了这个方案。
苏青安沉默的踏足街道,风吹拂过衣角,掠过微冷的指尖,翻卷起纷乱的发丝,在眼眸的注视下朝着远方的人影涌去。
那是逆风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