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节(1 / 2)

“她只是无足轻重的角色,既然身上的权能种子用一次就能抵达目标,那就没必要冒着被发现我还存活的风险长久掌控。”

修女温柔抚摸对方发丝的手臂逐步分裂膨胀出无数口器和黏答答的暗粉色血肉,却又在对上其裹挟笑意的双眸之际,瞬息归于原状,将杂念抹除。

这是支配之律者。

无论外表再如何乖巧,声线再如何甜美,表现再如何听话,其本质都不会有着丝毫改变。

而弗洛拉恰恰不愿屈之人下,这是一场互相拉扯的游戏,而她所能握住的筹码就仅此而已,断然不能肆意妄为,放纵自我的欲念膨胀。

苏青安将其斩灭的那次经历,某种意义上来说教会了传教士很多道理,甚至让她的行为作为和性格都得到了一定的升华。

本应该无法克制自我欲望的怪物,在汲取到惨烈的教训之后,却沦为了学会用理性和纯粹的利弊来克制自我手段的......人类。

于是弗洛拉就真像是修道院里再纯净不过的圣洁修女,她微笑的低语道:

“同时,克里斯蒂安妮。”

“你难道不觉得巧合与巧合之间不便于叠加吗?时雨绮罗和卡萝尔是她唯二的长期队友和朋友,若一人被发觉出事约莫能归结于意外,两人却无法让人忽略其中的巧合。”

“而我们打得是一场信息差的战争啊。”

“只要直到最后都无人接近其中的秘密,那他的一切就将尽在掌握。”

克里斯蒂安妮深深地望着她眸中散去的欲念,唇勾出的弧度愈发艳丽,她的指尖轻按着那纤细柔软的腰肢,内心的兴致愈发浓重。

我可爱的弗洛拉,你才是最好的玩具啊。

只可惜,要最后才能好好吃掉呢。

远处的火光将此处照亮,两人影影绰绰的身姿摇曳在那忽闪忽闪的画卷,氛围透着粉色的旖旎而又无比诡异。

...

...

沉重,窒息,恐怖。

伴随着被强制沉溺于漆黑水牢间的压抑感,时雨绮罗的意识由此复苏。

清醒梦?

她没办法理解为何生理和情绪都如此不适的情况下,都没能掀开眼皮,真正醒来。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状态,一种绝对不会想让人共感的奇妙状态。

时雨绮罗分明觉得自身已然苏醒,可无法操控躯壳,没办法睁开眼帘,甚至......无法干涉呼吸的频率。

这种形似鬼压床却又比之更为清晰的不由自主,实际的时间仅度过了十分钟,她就已经开始难以保持冷静的思维对待现状。

某种意义上,融合基因的苦痛都比之来得温柔。

这是完全两种类别的折磨,可时雨绮罗宁愿选择前者也不愿意在这片漆黑的世界继续沉沦。

良久,又好似仅过去了几分钟。

少女的眼皮掀起,让视野在须臾内脱离了原先的漆黑。

可她还未来得及觉得惊喜,便随之理解了一个更为恐怖的现实。

她还没醒。

或者说这像是自我的意识被压迫至逼仄的角落,躯壳的自主权则遗落给了其余的存在。

“你是谁?”

“操控我的身体有什么目的?”

时雨绮罗也明白这些问题很蠢,但除此之外,她别无办法。

克里斯蒂安妮则忽略了一切疑问,就这样操控着这具身躯走至窗前,望着外界破晓的晨曦,遵从着传教士的建议并未像从前那样,出言挑逗着原主人的意识进行取乐。

弗洛拉之所以让支配的权能效果必须处于不为人知的状态,其理由就在于给予符华拿到羽渡尘的最佳理由。

而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让对方相信,时雨绮罗的状况是出于意识的操控和修正,否则羽渡尘就显然起不到对症下药的作用。

事实上就本质来看,羽渡尘无法解决半分时雨绮罗被操控的问题。

因为支配的权能本质是将其躯壳编织成克里斯蒂安妮的提线人偶,如何斩断其中郁结成团的丝线才是解决这种窘境的关键,与意识完全无关。

所以,多说多错。

传教士认为既然克里斯蒂安妮的智商和反应能力都趋于堪忧,甚至性格也会忍不住暴露出一些东西,那就干脆闭嘴,让子意识只存在同样混沌的意识,在偶尔将提起的线路断开,让时雨绮罗本人来操控,那一切就将毫无破绽。

目前这道克里斯蒂安妮的子意识只遗留了对符华出手和不要让对方重伤的命令。

于是“时雨绮罗”面无表情的推开了房门,她依旧是睡衣的打扮,光洁的脚掌触及于地表,踏着毫无遮掩的脚步,缓缓走至客厅,映入瞳中的是正在倒着凉白开的符华。

少女的背影单薄而纤细,束成马尾的发丝垂落腰窝,削葱般的手指落入瓷白的杯环,敛去神情的侧颜显得专注而精致,她的眉眼低垂似乎在沉思着什么,有股子习惯的清冷。

在经历了很多之后,她的气质逐步变成了如今这样像是很好相处却总是带着疏离的意味。

但在感知到后方的气息之际,符华转向于时雨绮罗的视线褪去了那股叫人觉得陌生的氛围,自然晕染出腻人的温软。

彼时早晨的曦光落入室内,让那双与之相对的眼眸眨动间,显得愈发水光潋滟,曲长而浓密的睫毛更是清晰动人,出落的靡丽。

时雨绮罗很明白,小华只有对少数人才会流露出这样的神色。

而自己作为与之在沧海市便相识的朋友自然也在此列。

这样的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伤害对方。

可躯壳内崩坏能的游走与晃动一如大江大河咆哮奔流,沸水般苏醒的基因力量使得那枚苏摩之瞳发烫发热,竟是刺激着血肉赋予之往日数倍的力量,仿佛打了肾上腺素,神经瞬间被放大的敏锐,让眼前的视野和人影都变得放缓放慢。

时雨绮罗明白,只要再过三秒,甚至更短的时间。

她就要眼睁睁的注视着未知的存在利用着自己在符华那边的地位和重视,用着自己费劲千辛万苦就为了守护友人而得来的力量,将之灭杀。

身为对方的战友,她很明白符华的强大。

就算是成为融合战士的自己彻底完成二次稳定期之后都未必能战胜对方。

但正面作战和偷袭刺杀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融合战士体内无时不刻都流动呼吸着巨量的崩坏能,在这种常态之下,就算准备使用全力也亦如混入了黑夜的猫儿难以寻迹,就算是以对方的感知力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而即使发觉了其中的分别,先入为主觉得自己绝对不会伤害她的符华也至多会认为是二次稳定期内的正常紊乱,很难对此有所防备。

建立在以上种种前提之上,时雨绮罗的情绪已然抵达了高峰,她是真的认为符华会死在这道卑鄙的手段之下,这种极端激烈的反抗和盛怒乃至隐约为那个结局而感到悲哀的情绪都溶为了突破精神枷锁的庞大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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