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节(1 / 2)

“正如你所说,死在那个时代可能也是不错的结局。”

“但即使如此,我如今所遭遇的一切,也是一种经历,也是一种活着。”

“我看见了远比后世代更为恐怖的崩坏,我看到了很多为了人类与文明奋不顾身的英雄,我看到了牺牲与血火所淬炼出的意志与锋芒,我看到了黄昏与落寞下的坚持,所以我并不后悔。”

这是苏青安来到这个文明以来最真实的感想,对于知晓自我来自未来的Mei,他失去了遮掩内心想法的必要,倾诉的欲望由此而生:

“你曾经复刻出的人工圣痕,是那个时代的抗崩坏组织通过自遗迹间挖掘而出的圣痕,所研究而出的次品产物。”

“兴许是Mei博士你,也可能是其他的科学家,后世代的基因被你们所编写至有人天生便拥有了圣痕,各项技术与神之键也都仍保留在了那个世界。”

“那个时代的人继承了你们的遗泽,延续着人类共有的意志,为了生存而与崩坏死斗。”

“那个世界线的这个文明败北了,但所遗留下的传承与星火却未曾断绝。”

苏青安的神情复杂,两道自我都熟悉的文明却都在自己的眼中见证着交替与改变,这份情绪与念想之奇妙,旁人实在难以理解。

他问:

“这就是......你火种计划的一部分吧。”

Mei轻声回应:

“嗯,量子之海计划就是为了防止最坏的情况发生才并入的火种计划之一,考虑到人类在崩坏面前彻底败北的可能性,为了让这些计划和方案顺利落实,我留下了很多后手,但从你口中听到这些......还是会觉得有些微妙。”

以少女博士的学识与智慧对于苏青安的来历所进行揣测得出的答案,与常人都有所不同,她并不在乎对方所带来的信息,反而从这些话语中对其的身份愈发感到在意。

她叹息:

“苏先生,你果然是特殊的存在。”

“所以在你的那个时代,符小姐还活着对吗?”

“如果事情真当走到那般地步,如果崩坏的最后真当是不可战胜的强敌,那以我确实会选择让融合战士们进入长久的休眠,直到另一个文明的萌芽与诞生。”

“融合战士的寿命是几乎无限的存在,对于将文明真正传承的任务,唯独他们才有可能将之真正实现。”

Mei的投影落于少年的身旁,她瞥了眼对方的神情,问道:

“以你的性格,初来乍到这个文明就喜欢上一个人很不合理。”

“不如说,继续延续着你大部分的行为逻辑,使用你那屏蔽自我存在的能力选择封闭自己才是正常的选择。”

“可是你非但没有选择远离对方,还住在了她的家里,甚至在符小姐去沧海市上学后,刻意在她的学园里应聘了老师的职位。”

“说实话,苏先生,如果不是了解你的为人,我现在可能会流露出其余的表情。”

“总之,这一切都证明了对于你来说,符华是特殊的存在。”

“朝着这个思路推进,我只能得出在你所生活的那个世代,符小姐还活着,并且与你的关系匪浅。”

苏青安神情淡淡的反击道:

“我和华的关系在那个时候比你和凯文现在的关系要差一点。”

Mei的虚拟影像晃动了一下,隐约能见到那瞬间露出了不自然的表情,她转移话题似的问道:

“能说说你们当时什么情况吗?比如关系的进展和彼此的身份?”

苏青安总觉得话题歪楼的比较快,这突然从沉重风格转弯奔跑到恋爱取经般的氛围实在有点怪。

但这种事情除却和Mei聊之外,好像也没什么人可以倾诉,所以他也并不反对回答这个问题:

“我在那个世代的第三次崩坏爆发下遭遇了帝王级崩坏兽迦尼萨,那个时候太虚剑气刚修行没多久,处于止水的境界,身体的崩坏能素养很差劲,还没有移植人工圣痕。”

少女博士抬了抬眼镜,言简意赅道:

“所以你打不过它,逃跑到一半被符小姐救了?”

苏青安纠正道:

“是快死的时候被救了。”

“后面呢?”

“后面顺理成章的加入了一个大型抗崩坏组织旗下的一所学园进行学习,华不知道为什么也在那里上学。”

Mei问道:

“那个时候符小姐年纪多大了?”

苏青安认真分析:

“我也不太清楚,如果不算休眠的时间,她大概是在神州历史最初就苏醒了,换算一下大约五千多岁吧。”

少年瞥了眼心湖里悄悄装作不在的小羽毛,选择了补充:

“但考虑到华的记忆所剩无几,我觉得把她当成17岁也没有问题。”

Mei不认为这是值得在意的细节,问这个只是好奇对方在那个时代坚守了多久的岁月,她从未想到那个如今还未成年的女孩,在那份文明走向败北的未来里,会选择走向了那样的道路,甚至坚持了如此悠久的岁月依旧不忘初衷。

羽渡尘。

少女博士念此心绪复杂,她并不是对未来毫无好奇,只是认为一些对话没有意义罢了。

可在那片海域之中,特质的增幅器与外置大脑都让思维能做到自我分割,使得无意义的聊天也并不显得多么浪费。

何况......

以往在身旁无人对自己和凯文的关系进行挑破,所以她才能将之忽略,并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眼前的目标和人类的存亡之上,这位少女博士在某种意义上无时不刻都在贯彻着自我,却又在无时不刻失去了自我。

这是很微妙的状态。

可在苏青安打破之后,让她对此在有余裕的前提下,继续选择熟视无睹确实又很难做到。

而Mei在情感这方面上,具备着用自我学识进行剖析而出的理论知识和自我概念,但她本人也很清楚,这种行为逻辑很难适用于常人。

所以即使内心决定稍微听取一下苏青安的意见,但她却在短时间很难找到常规的方式去进行应对。

比起让普罗米修斯进行分析,Mei认为还不如暂且听苏先生讲过往自己的故事和经历,从而得出自己的想法。

“总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华失去很多记忆的缘故,她很喜欢一个人坐在学园岛屿的边缘看着黄昏下的海岸。”

“我那个时候因为一些事情也蛮迷惘,比较喜欢自己一个人找个地方安静的坐着,然后就碰到了她,之后就习惯性的会一起看海。”

随即,苏青安讲述了很多很多。

那是不可追溯的回忆,是无比珍重的过往,是杂乱无章的日常,是柠檬味的软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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