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i低语:
“嗯,按照原计划进行执行。”
“通知所有上层目前的情况,不管他们是否相信过去的短暂一秒内发生的事情,我都不允许苏先生在最后为我们争取的时间被任何人和事绊住一分一秒。”
“梅比乌斯博士至多还有一星期便能真正醒来,届时与她共享所有关于篡神计划的信息。”
普罗米修斯提醒道:
“Mei博士,梅比乌斯博士的性格难以捉摸,人格数据分析对她几乎不起作用。”
“您以往所复刻研发的圣痕,在她的手中已然变成了怪物的扭曲姿态,没人清楚这份计划在梅比乌斯博士手里会发生什么诡异的化学反应。”
少女明白对方的言下之意,她陈述道:
“我相信她在与苏先生的合作里获得了很多东西。”
“那正是我们现在所需要的事物,而她所能为此发酵出的结果,也是如今前进道路上所需要的刺激。”
“我们的时间远远不够。”
“从这次的事件可以看出,以人类的认知圈去定义之后有可能存在的危机,是一件傲慢且不确定的行为。”
“承担适当的风险是必要的决断。”
她望着那盛放着少年刻印的数据库,低语:
“而且,梅比乌斯博士还欠他一笔账,至少在针对伏羲这件事情上,我们的道路将完全一致。”
...
...
来,让人类最为顶尖的智慧由此汇聚去证明一件事情吧。
证明一下,那个相信自己能够干涉神明的人类。
到底是不是愚蠢至极。
...
...
苏青安的关系圈很窄。
真正知晓这件事情的人算上那日所有的融合战士,也不过超过二十的数量。
若说真能窥见全貌,了解所有始末的,那便更是寥寥。
于整个世界的人们而言,危机与灾厄都在无声无息的刀光剑影间归于沉寂。
那人的死也不过是让网上一直火热连载的约会vlog得以无限期停更,连账号都被进行了注销。
唯独那些记录着过往美好的视频,依旧定格住了海啸与大风还未来临前的日期,任由不知内核的世人偶有翻阅,便为之忘却。
对于澳洲主城的人们来说,约束之律者的后续影响则很是广大,接近百万的死亡并非以数字来衡量的冰冷可以阐述其中的悲哀。
但在这个世界,世人似乎逐步对此习以为常。
唯一值得庆幸的在于,彼时大约有几十万人在那个瞬间同时被及时补足了生物能,得以幸免于难。
时雨绮罗和卡萝尔也在此列。
升维生命对权能的操控与上限已然与其余常规的律者出现了巨大的天堑,黑渊白花的极限也自然被拉至极高。
而那柄拯救了无数生命的第六神之键最终却被逐火之蛾的战士发觉正于分部附近的榕树之下安然存放,像是被学生遗忘了在墙角的吉他,显得有些孤单。
但由于这柄神之键的权能被天分割的特殊性,失去了【创生】的第六神之键,仅能余下一道存放着【泯灭】的半身——黑渊。
这柄纯色的漆黑剑刃朴实无华地平放在榕树旁,阳光透过枝叶婆娑切碎成美好的光斑,将之渲染出宁静的氛围。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本该归于逐火之蛾内部进行再度分配的这柄黑渊都未曾有人将之拾起。
没有谁为那人立碑,可这道剑刃的存在似乎便隐喻了很多埋葬于过往的、那世间定格于一霎、遥远在极光与月亮之外的世界泡里的、那个少年的故事。
不知从何时起,那个自踏在湖泊将之结为死冰,被认为是怪物的白发战士,常会在奔驰于战场的前后,来到澳洲主城的这处逐火之蛾分部,宁静的立于这道繁荣的榕树之下。
那个男人就这样望着那柄永久死寂沉默的黑渊,眸子中冷彻的蔚蓝似遥远至天边极远的海王星,却终是偶尔乍起波澜,似有情绪如潮涌动。
他的唇瓣偶有翕动,可依旧会欲言又止,归于沉默。
其实想说的话能有很多。
但泪流出会结冰,烈酒入喉也只能寒得彻骨。
到头来。
哪怕回忆起那人彼时在风雪内望向自己暗藏期望的眼神,也仅能归于寥寥。
对于亡者,任何的话语与倾诉都只不过是对自我的慰藉。
而凯文o卡斯兰娜,不需要也不能拥有这份软弱与怯懦。
很多人都来过这里。
只要是那日参与了约束惨剧的战士们,无论性格与脾气如何,都陆陆续续来过此处。
八重樱曾带着铃,在榕树下放了一束勿忘我,以及一罐两人一起做的盐渍樱花。
那时她的背后背着吉他盒,里面放着那柄满是寒霜的太刀,眉眼低垂,神情淡淡夹杂着零星的伤悲与敬意。
仔细想来,自己和那个人谈不上关系有多好。
平日里像是熟人,接近朋友,互相之间都有些疏离。
在战场上是难得愿意与之托付背后的战友,以及某种意义上的前辈。
但他总归是有些特殊的,也和铃的关系很好。
所以即使习惯了这份离别,她也总觉得来看看并不是一件坏事。
这束勿忘我并非赠予亡者。
而是赠予八重樱自己,提醒着她......不要忘记。
“大哥哥以后还会做饭给铃吃吗?”
樱发的少女摸了摸妹妹的脑袋,却是少有地陷入了沉默,她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