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没什么。”
另一边,幸村宅邸。
山下笃人刚收好了手机就听到了耳畔传来的声音,转身的同时恰好迎上了两兄妹那略带一丝希冀的眼神,心中不由得暗叹一声,如实相告:“我的同事只是可能发现了破案的转机,是否为真还需要等待进一步的查证。”
幸村源一,幸村沙纪,死者幸村惠美的亲生儿女。
一个是世界知名的年轻魔术师,被外界有些媒体誉为“下一个黑羽盗一”;
一个是将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的金牌经纪人,与哥哥合作无间,能力有口皆碑。
但现在,他们只是两个在苦苦等待案件调查结果的受害者家属。
“山下警官,我——”
“我知道你们这些天来已经听过很多遍了,但我还是必须得说,请相信我们,相信警视厅的能力与决心,幸村先生。”轻车熟路的打断了幸村源一自从抵达日本后就习惯性表现出的不信任言语后,山下笃人朝客厅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你们还是没有任何的结果给我。
山下警官你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的吗?我每天一闭上眼就是妈妈的尸体,一闭上眼就是妈妈的尸体,现在整个人的精神都快崩溃了,我现在都已经开始服用镇定药了你知道吗?”
回到沙发上的幸村源一双手抹着脸颊,眉间满是阴郁与痛苦,浑然不复数天前在警视厅内当着一众警察的面叫嚣着“我是幸村源一你他妈是谁”的轻狂模样。
肌肉魁梧的汉子失去了母亲,也会悲伤,也会哭泣。
紧靠在他身边的女人伸手轻抚着哥哥宽厚的臂膀,浮肿的眼袋与苍白的脸色也说明了这位金牌经纪人这几日的睡眠情况。
“抱歉,我哥哥因为不想违约,所以最近还在准备魔术开场秀的事情,最近精神有点不稳定。”相比于语气更冲的幸村源一,柔美的幸村沙纪言语也更加柔和。三言两句间就解释清楚了自家哥哥脾气不好的原因。
“我会找出幕后真凶的,以我山下笃人的名誉向两位发誓。”山下笃人点了点头,脸色严肃地承诺着。他知道幸村源一是要去高杉集团新开的那家剧院做开场魔术秀,压力自然很大。
而听到这话的幸村沙纪面露犹豫之色,半晌过后终究开口道:“山下警官,之后如果案子有什么新的进展,麻烦你直接联系我就可以了。我哥哥他眼下的状态……你也懂。”
“这是我的私人联系方式。”山下笃人很懂,直接就给这位金牌经纪人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只不过,在拿出手机互换了联系方式后,山下笃人恰好接到了佐藤美和子给自己发过来的邮件——
【越水七槻以你的名义要了藤原木原、伊藤冰叶这两个案子的全部卷宗,怎么回事山下?她不是负责原田润杀妻骗保案的吗?】
邮件的内容很短,却令山下笃人脸色在数秒后微微一变。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第四百五十章 警视厅宠儿山下笃人
“山下警官,怎么了?是我妈妈的案子有什么新的进展了吗?”
刚拿到私人联系方式并备注完毕的幸村沙纪注意到了山下笃人盯着手机突然改变的脸色,语气瞬间急促了不少。双手握着手机摁在胸前以防止领口有走光的危险后,上身微微前倾,满含期待的双眼正迎上山下笃人投过来的目光。
她可没忘记就在不久前他们谈话的时候,山下笃人接到了一通来自于其警视厅下属的电话通知来着,据说是案子有了新的线索。
“是,但现在还没有什么证据,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本能的,山下笃人很想否定。但在看到面前这个女人那明显浮肿的眼袋后他还是照实点了点头:“那么,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吧,如果幸村小姐你还想到了什么有用的信息可以直接打我电话联系我。”
言罢,山下笃人直接起身,在幸村源一与幸村沙纪两兄妹的目送下离开了幸村宅。
“怎么了,沙纪?怎么他突然就走了?”揉着眉心的食指缓缓放下,幸村源一仰头吞下两粒蓝白胶囊后目光逐渐变得犀利。
“不知道,说是警视厅那边好像找到了什么线索。”
幸村沙纪摇了摇头,转身看到他摆在右手边的小药瓶,眉头一锁:“哥,我们要不还是把高杉集团的开场秀给推了吧,自从妈死后你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对劲了。”
“不用,我只是最近睡眠不足而已。”
“哥……”
幸村源一靠在沙发背上闭上了双眼,缓缓做了几个深呼吸:“你知道吗沙纪,我现在每天晚上一闭眼都是妈死前的模样,如果没有你帮我舒缓压力的话,我现在可能真的要爆炸了。”
幸村沙纪咬着红润的嘴唇,踱步来到了他的身边坐下。右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脊背,安抚着他的心绪。
“放心吧,我没事的,只是一个简单的魔术秀而已。”幸村源一睁开眼,看着与母亲有七分相像的妹妹,伸手搂住了她,下颚贴着她的脑袋无声地摩挲着。
“但是,但是你这么逼他的话……”
“这是妈妈的遗愿,让当初那些玷污过她的人全部下地狱,就像是我们的那个便宜养父一样。”
幸村沙纪脑袋枕着哥哥那健壮的胸膛,苍白脸颊上面露忧色:“但是山下笃人他——”
“不用怕,沙纪,山下笃人再怎么厉害他也只是一个人而已,又不是全知全能的神。现在他所有能查到的证据矛头全部都指向原田弘毅,哪怕他再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老师是杀人凶手,他也不能和这个国家的法律对着干。
更何况,接下来和他对垒的又不是我们。”
幸村源一低头,用自己的嘴巴堵住了妹妹还没有说完的话。
“……疼。”
三天前的晚上留在身上的勒痕还未完全消退,女人半褪下的白衬衫拦腰挂起。
厨房里还在忙活的老妪听到了客厅里传来的熟悉声音,不由得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老花镜,习以为常地开始择菜。
人老了,多少有点耳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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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藤,越水七槻还在不在警视厅?”急速狂飙的昂贵轿跑上,山下笃人沉着一张脸,打通了部下佐藤美和子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