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深海的霸者——鲸鱼与王乌贼,也没有这么巨大的形体。
这种君临于世界上一切海域的、噩梦般的身影,正是无愧于“海魔”这种称谓的水生巨兽。
所幸,她与爱丽斯菲尔所站的堤坝上没人,但河对岸的民家都开着灯,尽管是深夜,巨大的骚动声还是传了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发生了如此怪异的事,当然会引起骚动。
万幸,由于浓雾遮挡了视线,能够目击到怪物的地点很有限。居民的恐慌,也仅仅局限于特定的区域。
尽管如此,圣杯战争必须隐秘地进行这一默认的原则,被完全破坏了。
“我小看了这个家伙……没想到他会召唤出如此众多的魔怪。”
“不,从者再厉害,其所召唤并驱使的使魔的‘格’也是有限度的——不过,如果不考虑‘驱使’的话,这种限度就不存在了。”
本来很镇定地爱丽斯菲尔,这一次,声音里也透出了恐惧。
“如果不考虑召唤后的‘控制’,仅仅是‘召唤出来’的话……不管多么强大的魔物,在理论上都是可以召唤的。
需要的只是扩大‘门’的魔力和术式而已。”
“……这么说,那个怪物不受蓝胡子控制?”
“这么想应该没错。”
爱丽斯菲尔之所以感到惊讶,正是由于这种身为魔术师才能理解的恐惧。
不过,对阿尔托莉雅而言,理解到事情的严重性也并不是难事。
“所谓魔术,是指‘驭魔之术’,不过,那种家伙事不能以这种小概念来理解的真正的‘魔’。浑身上下充满饕餮、吞噬这种欲望而实体化的产物。召唤这种东西的行为本身,已经不能叫做‘术’了。”
阿尔托莉雅愤怒地握紧拳头,想到了那个魔术师的疯狂举动。
“那么,这个怪物并不是要向谁挑战?”
“对。只不过是被邀请来进食而已。这样的城镇,用不了几个小时就会被它吞得什么也不剩。”
“!!!”
看来蓝胡子根本没有认识到战斗的目的,以及胜利的意义。
那个疯狂的从者,是打算破坏圣杯战争本身。
以及毁灭这个城市的一切生命。
听到熟悉的声音,阿尔托莉雅回过头。
手握缰绳,正准备把闪闪发光的神威战车降落到两人所在的公园广场的大汉从者,向先来的人极不恭敬地笑了笑。
“喂,骑士王,夜色真不错啊……虽然这样说,不过看来并不是寒暄的时候啊。”
“征服王……你这家伙还是不知好歹,你只是为了开玩笑才来的吗?”
看到阿尔托莉雅全然不放松警惕地摆出进攻架势,伊斯坎达尔摆了摆手。
“别这样。今晚暂且休战。放着那样一个大家伙不管的话,我可无法安心与你交手。刚才我就呼唤过了,Lancer已经做出回应。应该马上就会赶过来。”
“……其它从者呢?”
“Assassin已经被我干掉了。Berserker不予讨论。Archer——说了也没用,以那种家伙的性格可不会轻易答应。”
阿尔托莉雅点点头,神情庄重地把手放于胸甲前。
“明白了。与你共同战斗我没有异议。征服王,虽然是暂时的结盟,但还是一起宣誓吧。”
“呵呵……战斗的时候头脑还蛮清醒的嘛……嗯?怎么,御主有什么异议吗?”
“……”
这并非不满,只是看到这两位从者能够这么爽快的抛弃过去的恩怨,让爱丽丝菲尔反应不过来。
北沫站在一旁点头,而韦伯则是坐在伊斯坎达尔的战车里探出头,并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对活在战场中的人而言,无论是杀死敌人,还是结盟,都是不夹杂任何私情的冷静判断,这一点是一致的。
这正是纵横于乱世者共有的精神意志。
虽然这么说,现在无论如何也必须阻止蓝胡子的疯狂行为。
如果宣誓能够被遵守,那么联合起来就是最正确的选择。
最终韦伯同意和北沐停战,一致对外。
虽然教会在此之前早已经有通告让所有人放下成见。
但毕竟是圣杯战争,没有人会在意这些规矩,只要能获取胜利就可以了。
【我操,什么东西呀?好恶心,这些触手很明显超规格了吧。】
【就连魔法少女也承受不住这样的冲击吧,只要是进来怕不是得
死人了。】
【楼上的在想什么呢?你的脑子里就只有那些废料是吧?】
【不计一切的召唤出那种魔物,没有专门的控制,只是任由他们最本能冲动的驱使。这是一场无法想象的灾难。】
经过短暂的商量,阿尔托莉雅和伊斯坎达尔想要速战速决。
现在的魔物还依靠着蓝胡子的魔力供给才能在献祭为止。
如果他一旦开始密室得到完整的供给链,会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自律式召唤魔力炉,“螺湮城教本”——这个超越常规的宝具,现在已经与蓝胡子一起成为了海魔的心脏。
这时,迪尔姆德也加入了这场战斗。
最终商量的决策是用迪尔姆德的宝具——破魔之红蔷薇,一举歼灭术式。
阿尔托莉雅因为有着湖中女神的庇佑,无论什么样的水都无法阻止她前进的脚步。
敲定主意之后,阿尔托莉雅率先出去,从岸边纵身跳入河中。
闪光的靴甲踩着水面,飞溅起银色的水花——不过,她的脚尖却没有沉入水中。
阿尔托莉雅脚下的水面就像大地般坚固,托住飞奔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