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巴达野人!”
一名学员心虚地抱怨了一句,便借着放回红酒的动作迅速离开。
这布里埃纳的刺头声名远扬,出身落魄,野蛮无礼,甚至敢和教官干架,没人想在这场美妙的晚宴上和他闹起来,丢了贵族的从容体面。
波拿巴也早已经习惯,自顾自地低头享用冷盘,好勇的他并不反感这个外号,但反感傲慢的法兰西人。
他是左撇子,拿刀叉的姿势与常人相反,即使割牛排的东西也会成为旁人在角落里的谈资。
“为什么外来的落魄户也能坐在这里?我以为这会儿是法兰西贵族的晚会。”
“谁知道呢,当时帝国赦免科西嘉岛的时候,承认了多少投降派的地位......”
轻笑声在交错人群中并不突出,偏偏不大不小传进波拿巴的耳朵里,让他手里的银质刀柄微微扭曲。
科西嘉岛毕竟是殖民地,矜持的守旧派瞧不起他这位来自地中海的“外来土著”,冷嘲热讽他早就听惯了,但“投降派”着实戳中了不怎么美好的伤疤。
波拿巴将冷峻的眼神投射过去,吸了口气准备起身,打算喂那两个白痴吃两根法棒,身侧却传来一句清脆的问候。
“先生,介意我坐这里吗?”
粉红的华丽长裙像一朵盛开的牡丹,少女的白润肌肤在水晶吊灯下,折射柔和却又晃眼的光辉。
她笑盈盈的湛蓝眼眸,让波拿巴联想到阿雅休克的海湾,当年的海风也是那样在面前吹袭,拨荡恬静又祥和的潮汐。
波拿巴眨了眨眼,略有些感到没有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