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堀北学也以为自己听错了。
龙园翔嗤笑了一声，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真是不巧，你给这个墨镜混账开了一个他最不可能心动的价码啊。”
堀北学愣了半晌也没能缕清其中的逻辑，过了好一会儿才讷讷地点点头，说出了句连他自己都觉得无力的辩词。
“或者留着自己花也行。”
“……”
龙园翔已经懒得再听下去了，百无聊赖地望向别处。
而这时的吴衣却一反常态地陷入了沉思。
他托了一会儿下巴，回头看看坂柳有栖……与其身旁那一小袋价值两万点数的茶叶。
而坂柳有栖也微笑着一副乖巧模样地眨眨眼睛看向他。
又过了好一会儿，吴衣才仿佛做出了什么巨大让步似地不情不愿叹了口气。
“啧……行吧，我允许你给我钱。”
第21章 她本不该出现在这所学校
协议达成，龙园翔等人由学生会长领走，服务员拖干净了地上的血迹，店外看戏的人群也被后续赶来的学生会成员一一遣散。
大家该干嘛干嘛，一切回到正轨，且当无事发生。
按照堀北学临走前说的，他会在这两天把合同拟定出来，没有文字游戏，没有耍小聪明，到时候双方挑个时间过去看看觉得没什么问题一起签个字就可以了。
这也是说好的“妥善处理”的一环。
吴衣也不担心他会表面应付、结果却在背地里浑水摸鱼放鸽子。
反正……他堀北学要是敢这么做的话，那下周一的升旗仪式上全校学生都会在旗杆顶上发现被扒光了嘴里塞着抹布绑住只能发出呜呜声的学生会长。
“我本来还以为你会把人家学生会长也踩在地上呢。”
依然是火锅店里，餐桌旁，坂柳有栖矜持地撩起耳旁银丝小小地咬了一口筷子上滑嫩日本豆腐呵着气轻声说。
吴衣也在埋头猛吃，他从一开始就饿了，之后又跟龙园翔还有堀北学他们扯皮那么久，要不是有那一小碗中途供给的羊肉卷顶着，估计早就饿到前胸贴后背了。
听到少女的话，他稍稍把脸从碗中抬起，露出被热气熏的满是细密水珠的墨镜。
“如果那家伙一上来就用官威压我，那么我会的。”
“哦？”
“该怎么说呢……”
吴衣停下筷子，整个人坐直了认真地想了想。
“反正也没差啦，等这个月签完协议，估计下个月那家伙就退学了吧。”
毕竟按照堀北学的操作法子，从下个月开始龙园翔就必须每个月都从全C班学生每人手里都拿出两万点数交给他。
十万里拿两万出来，听起来貌似是不多，但问题是……人家凭什么把点数给你？你哪位啊？
就算龙园翔决定痛饮西北风把自己的那十万点数全部贡献给吴衣，那也才顶五个人的份，还有三十五人份的点数要从哪里搞呢？
“这可说不定喔~”
仿佛看穿了吴衣的想法，银发少女轻轻笑了起来。
“龙园翔，那是整个一年级C班的领导者，以暴力手段统治着整个班级，人送外号‘暴君’，如果是他的话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把全班转让点数的协议搞定吧。”
“……暴君？就他？”
吴衣张了张嘴，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他是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看待的，但在吴衣眼里龙园翔无非就是个混混……不，连混混都算不上，顶多算是个不太聪明的好斗不良。
人家在夜场里看场子的那种虽说那也只是日本黑道中最低级的那一类，可他们至少在人际交往和见风使舵方面那一个个都是一流啊。
像是见到常客或是金主来，那发根烟敬杯酒喊声老板那都是正常操作，只有有人在自己场子里闹事的时候他们才会显露出凶狠的一面。
而不是成天带着三五个人到处找别人麻烦，做又做不绝，除了惹人嫌外没有任何是执行效果，那只能是不入流的地痞流氓。
吴衣还没无聊到跟一个不入流的地痞流氓去动真格。
当然他也确实可以图一时之快把龙园直接做掉，但毫无疑问那样会给坂柳大叔添麻烦。
况且就算是在以杀人和打斗为祖传手艺的吴一族里，战斗力也不是选定下任族长的唯一评定标准。
如果是光看谁更嗜杀就行，那被选定成为少当家的也不会是他吴衣，而是他那疯狗一样的表哥了。
尤其是作为一个有些规模的团体，可以手底下的鹰犬都是些红着眼的战斗狂，但其领导者绝对不能是个神经病。
不然底下人嗨你也嗨，甚至你比底下人还嗨，那结果自然就是遇弱则强，在踢到铁板前顺风顺水一路砍瓜切菜，等到什么时候真踢到铁板了就大家一起寄。
所以在吴衣看来C班能选出这么一朵奇葩当领导者，不知道该说是勇气可嘉还是精神错乱……
“顺带一提，一年B班的领导者是个叫一之濑帆波的女生。”坂柳有栖微笑着说，“虽然目前还没来得及接触，不过据说是个女王蜂一般的存在，有着近乎绝对的向心力。”
女王蜂？
听到这个描述，吴衣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穿着暴露手里拿着皮鞭姿容妖艳的女性形象，穿着高跟皮靴一只脚踩在讲台上，然后讲台底下教室走廊间全都是匍匐在地伸着舌头嘴角流着口水嗷嗷喊着要当一之濑的狗的B班男生。
妈耶。
吴衣赶紧摇了摇头把这离大谱的幻象从脑海中清除出去。
“不止是在男生中噢，就算是女生里也是一样。”
好死不死，坂柳有栖还补上了一句。
厚礼蟹……
至少在这一刻，名为一之濑帆波的形象已经在吴衣的认知中彻底被扭曲了，变成了某种近似邪神一类的存在。
只能说哈人。
“那你那边呢，攻占沙巴克的进展还顺利吗？”吴衣转移开话题道。
“……嘛，还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