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辉喘了口气。
眼眶之中血肉开始旋转凝固,他的眼睛又能视物了。
为什么不用躲?
因为治疗术。
它已经融入了余辉的神经系统,受伤使用治疗术已经成了余辉的条件反射。
余辉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
“偶尔,也会有这样的事呢。”
第二十五章 有一具尸体
莎妮在家发了酒疯。
字面意思。
她醉醺醺的拿着一摞稿纸敲响余辉的房门,脸颊坨红,上身只穿了一件体恤,完全遮不住下身粉色的小熊内裤,尾巴摇个不停,大白腿露在外面。对着某人大发福利的同时逼着某人严格审视她的画作。
依旧是老一套。
说句实在话,这个套路有些腻了。但莎妮唯独钟爱这种场景,她也着实擅长刻画纯洁之人堕落的场景。
现在看她的作品已经不至肾痛了,心还痛。
——这不是余辉的评价。据说是某个粉丝线下购买本子时对销售说的,销售把话转告了莎妮,又恰巧进了余辉的耳朵里。
莎妮有一部手机,上面只有两个联系人。
一个叫销售小姐姐。
一个叫小贱人。
莎妮喝醉后勇了许多,举止也奔放了许多。叫嚣着要打电话给小贱人,要叫上小贱人一起去放火烧山。
余辉及时拦住了她。避免了给她人生中增添一段黑历史——其实主要是余辉怕莎妮酒醒哭着找余辉麻烦。
余辉有预感,这可不是安慰几下就能揭过去的事。
余辉把她放倒在床上,忍住揩油的想法。但耐不住旁边有个呼呼大睡不做任何防范的美人,还露胸露腿的,眼睛完全不知道往哪看。干脆出门清净清净了。
但愿她醒来能老老实实回自己房间里去,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大家相安无事。
说起来。余辉记得自己也有过不止一部手机,换的并不勤,只有觉得不好用了才换了。每个月的工资都往手机里充了——好像是什么游戏来着。他没什么经济负担,房子父母建了,工作找着了,待遇也还不错。当代年轻人的焦虑里只剩下结婚一事。但余辉的父母没有催婚,余辉也不打算结婚。
哈……说什么父母催婚,母亲早就死了,父亲的话……
啊嘞?
余辉想着,只是突然脑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断线了。
父亲呢?
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余辉捂着眼睛,头有点痛。
在他脑海中浮现的是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窗外烟花绽放,茶几的烟灰缸挤满了烟头,电视机里,猫追着老鼠跑个不停。
无论余辉怎么回想,男人的脸始终模糊不清。
这应该是余辉记忆里关于父亲最后的镜头,但他想不起画面中男人的脸。
余辉又想起自己拿着手机思索的模样:他在玩某个游戏。
但是什么游戏,他想不来了。
余辉抿了口酒。
我似乎忘掉了很多东西?
我以前的记忆力,有这么差吗?
还是……
他此时坐在赏金猎人大厅,外头,夜店内的男子看到了正在发呆的余辉,他走进来,很自然的坐下。
“哟!”
即使不在工作,他依旧穿的十分得体,打扮的整整齐齐。这是一个干净透明的人——他给人的第一印象大抵就是如此。
“在干什么?”
他问道。
“……想到一些事。”余辉放下酒杯,“我试着回想过去,结果发现很多事情已经记不清了。”
“很正常,记忆不清不熟遗忘,过去的事会一直存在人的心底。一般来说只是少了某种提示,这东西随缘。比如昨天早上吃了一个荷包蛋,但因为晚上喝了太多酒断片了,之后始终记不起那天早上吃的什么。结果在大街上看到别人吃荷包蛋,瞬间就想起来了。”
“哈……生动形象的比喻。”余辉笑了笑,“不过……重要的事,不应当是如此。那些深刻的回忆……应当会记得,如历历在目般的。”
男子拖着下巴,别过脸。
“说的也是?”
“倒是你,大白天的出来可不适合夜行动物啊。”
“啊,这个嘛,”男子神秘一笑,“原因你懂的。”
他做了一个吸食的动作。
“整了口,现在亢奋的很……等效果一过我估计能趴地上睡死。”
“……有个事想问你。”余辉转移了话题。
“你问吧。”
“这座城市的守墓人,有什么奇怪的人吗?”
男子一听,用看稀奇动物一样的眼光注视着余辉,随后有释然了。
他说:“这个啊……你是新来的吧?”
“嗯。确实来这里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