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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辉一拍脑袋,头晕的厉害。往体质上加了几点,效果不大。
被窝里有淡淡的余香,不过它的主人已经不在此地了,朝阳有些刺眼。
余辉摸着墙起来洗漱,中途眼睛几乎就没睁开过,他在房间内站立了片刻,又一头栽倒在床上。
倒不是想睡觉,就是没什么精神,提不起劲。
四肢百骸中泛起暖流,浑身无力,软绵绵的仿佛骨头和肌肉被融化了一般。
说不清是折磨还是享受。
余辉躺了好一会才起来,过程有些艰难,每一个动作都进过了长时间的心里斗争和支撑。
尽管已经知道拉普兰德要走,但当事实真的来临时,又不由得失落。
有些事,她没说,余辉也没问。但不代表大家都不清楚。拉普兰德这次离开,有一半可能永远不再回来。
这世间很多事都是一半接着另一半,二分之一的几率看着很不错,但大家都赌不起,因为一旦失去就是一无所有。
三角城是沿海城市,虽说只有城市的一隅之地靠海,但也不妨碍写标题的时候带上一个“海滨小城”。
毕竟一条臭水沟在旁边都能叫临水美景。
宿舍里泡根豆芽都能说成是私家葱林。
营销这事总能用意想不到的方式吹的千奇百怪,发掘上当的时候给人一个字一个字的抠出来解释又觉得有道理。
这些日子附近大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原本人员稀少的地方挤进了不少从矿山区域般来的居民。小贩商人闻着味道,短短时间内就有了一条商业街。
自余辉来时便看到的已经停下不知几时的只有钢筋结构的建筑,总于有人开始重新施工,建筑工人们挥洒汗水,毛坯房成型的速度快的惊人。
一路走来,余辉看到了不少亲切友好的肢体交流,以及各色优美的语言文化。
余辉拥挤在人群中,心中有莫名的期许,希望人群把他带向某个地方,去遇见某些人。
他低垂着眼睑,脚下踩过一条又一条波浪起伏的纹路,人影辗动,与他擦肩而过。
那么快就消失不见。
余辉微微笑着。那笑容如阳光下消融的雪,只要一眨眼就会消失不见。
连笑容中的悲伤也转瞬即逝。
睡醒了就会把梦忘了。
走着走着,走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哟——你来啦。”男子笑道。
小西装,亮皮鞋。
“给,”男子将刀扔给余辉,“上次你把它给忘了。武器是很重要的,可不能忘了。”
余辉接过刀,这当然不是长明的刀。自下水道之后,余辉就买了把备用——其实不是备用,小姑娘的刀放在了房间里,这把刀反而成了主要使用对象。
“……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的东西。毕竟……平时也不怎么用。”
“话不能这么说,留着好看也事好的。”男子拿出两个高脚杯,到上酒。
他说,“你看,就像这两个高脚杯,比常用的杯子要麻烦点,但它就是好看,逼格高,很多人都喜欢。”
“这两种东西,不一样的吧。”余辉接过酒杯。
“哈哈,好像是这样。”男子笑了笑,“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还是希望你打**精神来。”
“……这么明显吗?”
“几乎写在脸上了。”男子淡淡说,“这个时候就要来电刺激的玩意。”
他掏出一个透明的袋子,里面有少许白色的粉末,在封口处有一个小小的Y字。
“要来一口吗?”他说。
“……不了。”余辉顿了顿,还是摇了摇头。
男子饶有兴致的看着余辉,“犹豫了呢,你。不过说实话,沾染上这玩意可不好。”
男子举起透明小袋,自顾自地说道,“可惜啊,这家出了点事,以后可能都没了。”
出事……是指被抓了,还是被黑吃黑了?
不过这样的事在灰色地带并不少见——别说灰色地带,就是正规的白道,这些事都不鲜见。更别指望那些在灰暗地带混的人不讲下流手段。
“我想……问一个问题。”余辉说。
“问吧。”
“我们拿起武器,就是为了纷争和杀人吗?”
“不然呢?”男子说,“哪些普通的正常人会去拿起武器?”
极其普通的,能够平稳的度过一生的人,若能和平的生活下去,他们会去拿起武器吗?
余辉沉默,心中有了答案。
“说到底,武器就是为了杀人制造出来的。”男子扯出古怪的笑,“拿起了剑,杀人就不需要理由了。”
舞曲突然奏响,震耳欲聋。
雪白的兔女郎穿梭在乌烟瘴气的花丛中。
“之后,还来吗?”男子突然问道。
“……不知道……大概……不会来了。”
“是吗。”男子与余辉碰杯,酒杯举至眼前。
“好运。”他说。
……
余辉离开后,男子走到了吧台,对调酒师说,“咱们又得想办法找人了。”
调酒师停下动作,“找人还是招人?”
“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