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花很难卖出去了,你打算怎么办?低价抛售?就地掩埋?”事实上不止这些“芜湖娚酮”,鱼红店内太过拥挤,有大批需要处理的植物,翠绿翠绿一大片,这些植物目前没有市场——也许以后也不会有。但鱼红不管三七二十,全都放到一起。
鱼红细长的睫毛轻微抖动,长袖中露出的白皙手指捏住娇嫩饱满的花瓣,指尖关节弯曲,在花瓣上掐出一道痕迹。
“养着吧……等到来年,开次迎来花期的时候……等到那个时候,大概就能卖出去了。”
余烬侧目,鱼红的眼睛如一潭不见底的幽井。
你这样可是会把批发商饿死哦。
慕斯挎着小包前往瓦莱丽,熟悉的街道,熟悉的街景……
诶?
慕斯的眼睛瞪的圆圆的,眼前的一幕让她感到意外。
鱼红和余烬隔着一段距离并排坐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珊瑚在一旁不知想什么想的出神。在望过去,瓦莱丽的店长是时不时把脸贴在透明玻璃上,皮肤与玻璃挤压成一团肉色的面点,路过的人指指点点,她却毫无自觉地一脸严肃的用死鱼眼怨念十足的盯着萨卡兹青年。
好丢脸。
慕斯忍不住遮住脸,马上又意识到自己在欲盖弥彰,反而会更加显眼。
慕斯红着脸跑过。
”店长!”
不要再这么看了!真的很丢脸!
少女两条尾巴在余烬面前一晃而过。
心痒痒。
想撸猫。
……
然而长椅上已经有了人,沃尔泊女孩一前一后地晃荡着两条小短腿,麻花辫弯曲地靠在长椅上,仰望树木高楼,身旁放了一个背包。零零散散几只猫揣起前爪窝在四周。
“啊,南无加特林佛祖!”女孩眼尖,在余烬走进时率先出声喊道。
余烬叹气,原本他看见有人在之后是想离开的,但是被叫住了就不好这么搞了。
“……是叫里衣,对吧。”
“嗯嗯。”沃尔泊女孩满意地点头,“是里衣哟。”
“在这里干什么呢?”余烬在里衣对面的长椅坐下——鱼红平常就坐在这个位置,余烬下意识的将它视作了鱼红的领地,但仔细一想,这好像不是鱼红专属的。
“哼哼,询问少女的秘密可不是绅士的行为哦。”里衣故作神秘的笑道。
“……”余烬审视里衣的装束,“不是逃学吧?”
“咕……”里衣喉咙里发出一声古怪的嘟囔声,她被吓到般正坐,虚张声势道,“比起这个,大叔来这里干什么?这个时候,大人应该起上班了哦。”
不仅心虚,被我噎了一句后,还拐着弯说我不务正业——是个不服输的人。
女孩尽量听起胸膛,但很快就在余烬的目光中败下阵来。直到里衣被余烬盯得不自然的扭动身子时,余烬才收回目光。
“没什么,晒太阳。”
“我也是在晒太阳!”里衣急切地接话道。
但对于里衣的解释,余烬只是发出一个鼻音敷衍而过。
“嗯。”
随后便安静了下来。
里衣不安地四处观望,麻花辫在它主人的头颅带动下扭来扭去,最终,里衣小心翼翼的说,“那个啊……大叔……”
“要到上课时候了哦。”
“胡说,还有半个小时!”里衣纠结了片刻,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那个……学校里,会有感染者吗?”
“谁知道呢。每个人都有秘密,说不定把矿石病传染给你的就是某个同学呢?”
余烬大概知道里衣在纠结怎么了,她因为一场车祸,在各家医院中暴露了感染者的身份,这是在害怕她感染者的身份传到学校里,被老师,同学一异样的眼光对待,说不准还会被学校劝退。
“阿哈哈,也是呢。”里衣缩着脖子尴尬地笑了笑,“那……如果在一个地方暴露了秘密的话,另一个地方的人会知道吗?”
“这个问题,不应该问你母亲吗?”
“那个不行,妈妈……有点智商掉线,爸爸也说妈妈有时候脑袋会不对劲。”
也对,不然也不至于让她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
“嗯,我想想。”余烬说,随后干脆利落地说,“不知道。”
“……不知道?”
“嗯,到底怎么样我是不知道的,猜不出来……不妨试试如何?”
“……怎么试?”里衣咽了口水。
“先去学校,看看你的老师同学反应是这么样,不就知道了吗?”
“那那那那万一要是……”里衣胡乱挥手。
“总比坐在这里好,坐在这里,你什么也不知道。”余烬说,“而且,你也躲不掉。是你母亲要求你去上学的对吧?如果一直不去,总有露馅的一天,那个时候该怎么向你母亲交代?万一你是感染者的消息没有传到学校,而你一直不去,他们觉得你出了什么事,进过调查后反而暴露了怎么办?”
“现在去学校,看看他们的反应,暴露了也不要紧,说不定也会有接纳你的人在。反正,最坏的结果……也就是离开伦蒂姆妮。”
里衣沉默良久,她抓着自己的麻花辫使劲揉捏,最终背上了包,从长椅上跳了下来。
“谢谢你了,大叔!”
她小跑过去,和来路上的鱼红擦肩而过。
鱼红两手端着透明方盒,里面满满地装满了小鱼干。
你喂猫的频率太高了啊。
ta站在原地似乎在想什么,看着余烬无所适从,来也不是去也不是。
余烬也疑惑的看着楞在原地的鱼红,突然间,他想到了什么。
于是将座位让了出来,坐在了对面。
鱼红犹豫着坐上了ta往日坐的,余烬刚才让出来的位置,手指轻轻抠了几下被阳光晒的温热的长椅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