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一个人。”
“啊对了，老板，你为什么要帮他们？”少女的幽香随着她大胆的动作钻入余烬鼻子里。
面对少女的疑问，余烬想了想。
“一己之私。”
第二十三章 途中事
叮铃。
叮铃。
铃铛挂在骆驼生物脖子上，铃铛随着骆驼不紧不慢的步伐左右摇晃，清脆悦耳的铃声仿佛鼓动了风，阵阵扶起人的衣襟，少女的白色长发轻轻拨弄着她身旁男性的面庞，短暂的兴奋后陷入了深深睡意编织的陷阱 抱着她的巨大背包睡的昏昏沉沉。
驼峰间，拽着绳子的高大男人眯着眼睛，和他身下的骆驼做出了一样的表情，细密而又修长的睫毛将眼球笼罩在阴影下，抵御随时吹过来的风沙，有人则干脆带起了墨镜。
若不是这幅墨镜，余烬还会以为自己是穿越到了一个科技树尚在襁褓之中的世界。
粗制滥造的铁具放在三轮木板上被拖行，尖角的羊紧随左右，咩咩咩地叫个不停。
明明泰拉世界的科技树很高，但再这里却看不见文明的影子，荒野本就被蛮荒覆盖，失去了飞速运转的轰隆作响的齿轮，就变得悠然自得。
离开西边城后，他们搭上了一趟顺风车。
一群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漫无目的的寻找一个不知道在哪里的栖息之所。
离开不再适合居住的家乡，向南迁徙。
他们倒是有向余烬和菲丽儿希特特表示自己来自哪里，但菲丽儿希特特不知道，余烬对地名也没多大兴趣，因此只是当成了过耳之风，应付几句便不了了之。
他们的相遇也很简单。
只不过是同时在一条路上经过，一群随处可见地匪徒围住了他们。匪徒的目标是这行迁移的车队，余烬和菲丽儿希特特被卷入其中，无奈之下，余烬提刀把匪徒杀的七零八落。
在余烬看来这些匪徒太过弱小，动作慢的可怜，他甚至不需要认识招式，单单依赖身体素质他们就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余烬默默看着在刀剑滴落的血，脚边的匪徒压抑着呼吸，他准备下刀送他一程。
一旁加油打气的血魔少女抹了把汗，她明明什么也没干却真的出汗了——也不能说什么都没有没干，起码她垫着脚东蹿西跳喊加油还是很卖力的。
余烬无法理解。
杀人是这么开心的事吗？
他的头脑越发简单，越发不喜欢思考，遇事的第一选择就是暴力。可是暴力带给他的感觉却越发淡薄，初来咋到时那拼命压抑的，追求血腥暴力的心，在暴力血腥的生活中被暴力所抚平，杀人不再犹豫，却越发难以起波澜了。
“呼——我们两个真厉害。”少女用手背擦拭额头，另一手撑着腰，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余烬似笑非笑，收起了刀，脚边装死的匪徒送了口气。
车队的人表示感谢，正好顺路，他们就顺势载两人一程。
简易的马车没有做车顶，物品用干草遮掩，几个妇女带着小孩坐在后面，余烬和菲丽儿希特特就挑了个靠前的位置背对他们。
余烬盘腿坐下，写满名字的笔记本放置于大腿，他盯着某一页出神。
腰间的刀突然晃了晃，余辉回头，一个留着鼻涕的男孩扒拉刀身，见余烬发觉，男孩吸了吸鼻涕，憨厚的脸变得红扑扑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余烬两颊的肌肉带动嘴角，回应一个平和的微笑。
笑容中不带有情绪，仅仅是对外的公式化应对。鱼红也总是这般微笑，绝对公式化，绝对不会惹人反感，也绝对空虚。
但小孩子是非常单纯的，他们见人发火，便觉得那人可怕，见人微笑，便觉得那人和善。
男孩四肢并用爬向余烬，靠近了一点。路面不平，车轮并不能很好的起到减震的作用，男孩只能用这种方式让自己保持平稳。
“叔叔……”
他顿住，随后改口。
“大哥哥，这是什么呀？”
语气矫揉造作，属于明知故问的类型。
“这是扫把。”余烬拍了拍刀。
男孩一时噎语，一旁看戏的女人捂住了嘴憋着笑。
男孩不死心，继续揣着明白当糊涂，“可是你这个扫把跟我知道的不一样唉。”
“是啊，不一样。”血魔小姐的头搁在了余烬肩膀上，这个位置她能碰到的都是骨头，想必不会太舒服。
“毕竟世界上没有两把完全一样的扫把。”
卡兹戴尔荒野的孩子怎么可能会不熟悉武器？男孩说这的目的，大概是想……借他的刀来耍耍？
男孩装不住了，他伸长了脖子，“大哥哥，你的……扫把好帅啊！”
看来他还没有熟悉要把刀念作扫把。
“是吗？谢谢。”
虽然着只是一把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流水线产品。
不过也许正是这样的物品，在孩子看来才会显的酷，这个时候他们还不追求所谓匠心，所谓纯手工制作。
男孩张了张嘴，眼睛懵逼的眨了几下，仍然不死心，“大哥哥，我也想要一把和这样的扫把。”
余烬轻轻笑了一声，“等你长大了会有的。”
“是啊，等你长大了会有的。”一旁看戏的妇人说，“等你十岁了，你爸就带你去挑一把一模一样的。”
“用不着等到十年，九岁！”其中一个骑着骆驼的男人说，“明年我就带你去！”
到那时，和刀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代号，一个伴随一生的名字。
可是他们的话并不能打消此刻男孩的心痒难耐，他继续对着余烬说道，“大哥哥，我能……摸一摸你的扫把吗？”
余烬不说话，他保持着姿势不动，眼睑低垂，仿佛一滩死水，良久，他抬头。
“可以。”
男孩接过刀，张大了嘴巴，兴奋的上下其手，左蹭蹭右蹭蹭，鼻子扩大不断耸动闻着铁锈味。
伸出舌头想要舔一舔不久前沾血的刀身，被他的母亲即使制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