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狗。
余烬看他的样子,麻痹了神经和感知,自我催眠下,他当狗似乎当的很开心。
他也许是最可悲的,但也是最自在的。
除开余烬,这里并不只有这么两个人。
还有五六个人蜷缩在角落,神情萎靡,瑟瑟发抖却无济于事,冷空气不断侵袭,他们有的穿了棉袄,有的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夏衫搭配夹克——这在乌萨斯是夏天的装扮。
“呀……晚上好,各位。”
没有人回应余烬的话,粮仓空荡,几堆干草被全部霸占了,令余烬诧异的是,扮演狗的人所拥有的干草是最多的。
抬头便是屋顶,二楼被拆掉了,依稀还能看见木板水泥滞留的痕迹,只留一道悬在空中的小门。
余烬俯下身,触摸那人的背部,隔着衣服摸到了一块坚硬的石头。
是感染者。
如果没猜错,剩下的人同样是感染者。
治疗术发动,那人才幽幽转醒。
他爬起来,颤抖的眼中是紧闭的大门,呼吸顺瞬间加重,他咬牙一拳向前轰去。
砰!
一声嗡鸣但大门巍然不动。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他怒吼着不断捶打,发泄不甘和愤怒,然而除了手上传来的疼痛,没有任何东西回应他的期待。少年最终无力滑落跪倒在地,发出一声哭嚎。
“该死的——放我出去!”
看来一时半会是没法和他说话了,而其他人显然也没有那个心思和精力去搭理余烬,他们缩着不动,尽量节省体力。
少年大概是哭够了,默默蹲在原地不再动弹,露出和他人一样的萎靡神情,腹部咕噜作响。
“你进来多久了?”
少年瞪了余烬一眼,熊耳朵竖立,表情凶狠的像想要杀了余烬一般。
“闭上你的臭嘴,感染者。”
此话一出,粮仓里不少人望向少年所在的方向。
厌恶与杀意溢出。
他们都是感染者。
“……真是可怕啊,乌萨斯。”余烬感叹。
不止是非感染者,就连感染者对感染者的态度都如此僵硬。
余烬还以为,在此刻落入同样下场的人会报团取暖,商量着如何逃出升天来者。毕竟无论是感染者的身份来看,还是从此刻同位阶下囚的困境而言,他们都是同类。
但显然,他们不是这么认为的。
有东西使他们产生隔阂。
粮仓里显得格外寂静,唯一证明他们还活着的只有呼吸声。
……
咔吱,咔吱。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了一丝声响从外面传来,来人特意将自己到底脚步声压的很重,他走得很急,很结实,一步踩着好几道阶梯。
“汪!汪汪!”
扮演狗的感染者警觉,他瞬间爬起来,对着二楼悬空的门大叫。
“起来!起来!你们这群该死的感染者!”
副窗打开,一双恶毒的眼睛出现在门框中,一轮月亮高悬在夜空中,乌萨斯村民用力怕打门,整间粮仓都响彻着刺耳的拉锯声。
“该死的!*乌萨斯粗口*!你们居然还敢在这睡觉!”
“汪!”
“闭嘴!你这条狗!老子没兴趣陪你玩!”乌萨斯村民咆哮。
沉寂的乌萨斯少年猛然冲到粮仓中间,这里光线最为充足,他仰头大喊,“放我出去!”
“放你出去?”乌萨斯村民冷笑,“我告诉你,你一辈子都别想!”
“我要把你关在这里,关到你死!我要把你们饿死!”
乌萨斯村民越说越疯狂,“都怪你们!要不是你们,我怎么会……”
“那是我好不容易才调 教好的……明明好不容易轮到我了!就因为你们!”
乌萨斯村民狠踢了一脚,“你们这群废物!”
“汪汪汪汪汪!”一提到废物这个词,扮演狗的感染者格外起劲的跳了起来,似乎他就是一条真的狗,而废物则是他的名字。
荒诞的一幕总给余烬一种平常的感觉。
“闭嘴!”
乌萨斯村民阴狠地将脸贴在门框,“谁是今天来的那个?”
“找我?”余烬说道。
“你!”乌萨斯村民命令道,“给我趴下!转圈!学狗叫!叫到我满意为止!”
“为什么?”
“为什么?”乌萨斯村民狰狞着脸色,“老子主宰着你的生死!你为什么不叫!”
“你不是在叫吗?为什么要加我一个?”余烬讥讽道。
“*乌萨斯粗口*,”他痛骂了一声,气急败坏道,“狗!狗!你去给我咬他!把他给我咬死!”
“汪!”狗应声向余烬扑去,满是污秽的嘴大张。
余烬没有和他客气,一掌将他扇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