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重复一次,别去改变余辉眼中的世界,他眼中发生了什么,就让它发生。除此之外,你做什么都可以。”
“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历史是已经印刷好的书籍,任何在书籍上自添笔墨改变行文的行为都会毁掉这本书,我们能做的只有在书籍留有的空白页写上笔记。我在书籍前的空白页加了余烬这个角色,我已经把我的机会用掉了。”
“走出这扇门,你就能回到历史中。”
“走吧!”
它坐回了电脑桌前,那后脑勺对着余烬。
余烬迈开腿,握住了门把手。
“还有一个件事——你想让老爹……咳咳,这个给你。”说着,它扔出一个光球。
“这是什么?”余烬掂量手中的光球。
“半成品的系统。”它说。
余烬思索片刻,他走出房门。
脚下是一条璀璨的银河,无数星星点缀,闪闪发亮的河流一直延伸到视野的末端,无边无际。
余烬心生明悟,就像是一加一等于二这样的定理刻在心中,莫名就明白了他的第三权柄是什么。
他伸出手,从漫天银河中摘下了一个星星。
星星来到余烬身前,化做了一名披散银白头发的少女。
拉普兰德。
……
“呜呼!起飞!诶,飞!”
它一等余烬离开便迫不及待地仰天长啸,一蹦上床,在床上来来回回滚了好几圈才作罢。
它抱着枕头,又陷入了百无聊赖中。
啪嗒啪嗒。
电脑还在不停打字,引起它的注意。
它抱着枕头,像马陆一般蜷缩成一个球,滚到了电脑桌脚,一骨碌爬起来盯着泛光的屏幕。
屏幕滚动,但显示只有它发的消息,对方一直没有回话。
“啊哈!这就不行了?不会吧不会吧?”它对着空气一顿嘲讽,“不会这就破防了吧?”
“就你就你?还祖安钢琴家?”
它按住键盘,打出两字,“就这?”
等了半天,对方依旧没有回话。
它察觉到不对,迅速退出看了看时间,在心中盘算,不禁大呼。
“我说怎么不回话了,这都一百二十年了!”
“寄!”
终章 命运的齿轮咬合之时
在余烬最初的记忆里,他是被摔死的。
但在轮蒂姆尼时,他的记忆出现了偏差,摔死的是他的父亲。
他本身就是喜欢多想的人,自然那时余烬就对余辉这个人产生了怀疑。
历史是一本印刷好的书籍,余烬站在漫漫银河中,拨开了覆盖它的银莎,露出了属于他的历史。
在柏油马路上,黑白色的禁止世界迎面一辆车驶过,随着它的到来,颜色和生机也一并到来。树在摇,鸟在飞,奶茶店放着流行音乐,不远处就有一家老餐馆在杀鱼,将混有鱼鳞的水倒入下水道,车水马龙,乒乒乓乓。
这是记忆中熟悉的街道。
最近的一家医院,一个男婴呱呱坠地。
姓余取名辉。
这个家庭开始围绕着这个孩子转动。
他慢慢地学会了说话,学会了爬,学会了走路。
女人牵着孩子的手,接他放学,突然觉得头晕目眩,疼痛难忍。
余辉的家庭很普通,和一夜暴富只差了一线之隔,他住在城中村的老巷口,只等拆迁大队的挖掘机碰到他家的砖瓦就可直奔小康。
可挖掘机的履带早早停了下来,加上母亲病情的吞金速度,他们只能活跃在温饱的及格线。
余辉小时候经常跟着父亲从医院到银行两头跑,他垫起脚尖,在自动取款机上瞟见了父亲的账户余额,又看着他把所有的钱都取了出来。
女人的脸总是惨白的,男人的脸总是沉闷的,这个家里总是平淡地让人说不出话来。
他没再要过零花钱,不吵不闹,话也少了许多。
直到女人病死后,这个家里好像一下子就有钱了。
余辉上了高中,去了大学,找了工作,过年过节回家吃个饭就匆匆离去。
没有开心的事,也没有难过的事。
他的人生就像一摊死水,在初中毕业后就停止了流动,只有水中的浮萍和水底的死物越积越多。
越积越多。
男人意外死亡的消息如一颗石子在这片死水里投下,炸开被浮萍层层包裹的水底。
黑色的水,散发着丝丝腐臭。
他并不悲伤于男人的死,尘埃落地之后,只是感觉更加寂静了。
他看见蝴蝶落在栀子花上,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气球,绑着他的绳子松开了,便一直飘,越来越高,似乎和这个世界脱离。
死是什么感觉?
一场春雨浇灌了种子,一个想法就此扎根发芽。
他隔开了自己的动脉。